医生们嘖嘖称奇，称之为医学奇迹。
只有我知道，这不是奇迹。
是我暂时放过了他。
第四天，顾言转入了普通病房。
我去看了他一次。
他还在昏迷，曾经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
我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我想起我们刚结婚的时候。
虽然是商业联姻，但我对他，是一见钟情。
我努力扮演好一个妻子的角色，小心翼翼地讨好他，希望能获得他一点点的关注和爱。
可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那个叫林晚晴的女人。
他会因为林晚晴一句“想吃城南的桂花糕”，冒着大雨开车两个小时去买。
却会在我发着高烧，求他早点回家时，不耐烦地说：“你又不是小孩子，生病了就自己去医院。”
他会记住林晚晴所有的喜好，不吃葱，不爱香菜，喜欢七分熟的牛排。
却记不住我的生日，记不住我芒果过敏。
有一次，公司团建，同事们起哄让他给我打电话，他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开口却是：“晚晴……”
电话那头传来林晚晴娇俏的声音：“阿言，这么晚了，想我啦？”
电话开了免提，整个包厢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心脏又开始一阵阵地抽痛。
【检测到宿主心痛值上升至70，已转化为100倍物理痛感加载于绑定对象。当前痛感：凌迟之痛。】
床上，原本安静昏睡的顾言，身体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眉头紧紧锁在一起，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监护仪器上的心率，瞬间飙升到了一个危险的数值。
“呃……痛……”
他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呻吟。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
顾言，这才只是开始。
4.
顾言醒了。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林晚晴。
“晚晴呢？她怎么样了？”
他抓住李秘书的衣领，声音嘶哑，眼神焦急。
李秘书面露难色：“顾总，林小姐她……被老爷子安排转院了。”
“转院？转去哪儿了？”
顾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我也不知道。”
“废物！”
顾言一把推开他，挣扎着就要下床，“我要去找她！”
刚一动，他就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胸口，脸上血色尽失。
“痛……”
那种仿佛被人用刀子在心口反复剜割的剧痛，又来了。
他不懂。
明明医生说他只是皮外伤，为什么会这么痛？
痛得他想死。
我推门进去，手里提着刚买的清粥。
“醒了？”
我淡淡地开口，将粥放在床头柜上，“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点流食。”
顾言看到我，眼里的焦急瞬间化为冰冷的厌恶。
“苏念，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跟爷爷告状，把他气走了晚晴？”
我没说话，只是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你说话！”
他一把挥开我的手。
滚烫的粥洒了我一手，瞬间红了一片。
“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