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医生,他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病人的情况瞬息万变,我们也没料到。总之,钱越快到位越好,我们才能立刻安排手术!”
电话挂断,我站在街边,浑身冰凉。
三十万。
我哪里去弄三十万?
傅夜洲给我的那张卡,我早就还给他了。我这三年的积蓄,给弟弟治病已经花得七七八八。
我像个疯子一样翻着通讯录,那些曾经称兄道弟的朋友,一听到借钱,就都找各种理由推脱。
绝望中,我的手指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傅夜洲。
这是我最后的选择,也是我最不想做的选择。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每响一声,我的尊严就被碾碎一分。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但传来的,却是一个娇媚的女声。
“喂?找夜洲吗?”
是苏薇薇。
“他现在不方便哦,在帮我吹头发呢。你有什么事吗,温小姐?”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的炫耀,每一个字都在告诉我,谁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我死死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让他听电话。”
“哎呀,这可不行。他说了,不想听到你的声音。”苏薇薇轻笑一声,恶意满满地补充道,“哦,对了,温小姐,你不会是想来要那笔‘遣散费’吧?”
“夜洲说了,你这种为了钱什么都肯干的人,根本不配拿他的钱。他说你就像一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流浪狗,给了点吃的,就真以为自己是主人了。现在他腻了,自然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你。”
流浪狗……
又是这个词。
我的心被刺得千疮百孔。
雨越下越大,我浑身湿透,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苏薇薇,”我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让他听电话,我求你!我有急事!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人命关天?”苏薇薇夸张地笑了起来,“温小姐,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苦情戏?想用这种借口骗钱吗?太老套了吧。”
“我没有……”
“行了行了,夜洲烦着呢,”她不耐烦地打断我,“别再打过来了。”
就在她要挂断的瞬间,我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傅夜洲冷漠而不耐烦的声音。
“谁啊?这么烦人。”
苏薇薇娇滴滴地回答:“还能是谁,你的那条小尾巴呗,说是有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呢。”
然后,是傅夜洲更冷的声音:“挂了,让她去死。”
嘟——
电话被切断。
我握着手机,站在瓢泼大雨里,感觉全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让她去死。
原来,在他心里,我连生死都不配被他过问。
弟弟还在医院等我救命……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又一次亮起。
不是医院。
是那个发过短信的陌生号码。
我麻木地划开接听,甚至没有看来电显示。
“喂……”我的声音破碎不堪。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响起一个清润冷静的男声。
“温言,需要钱吗?”
我愣住了。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