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只凑出了十几块钱，给孩子买了一小杯热牛奶。
而张桂芬，则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蜷缩着。
秋夜的风很凉，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
第二天一早，又冷又饿的张桂芬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周明凯打来的。
「妈！你和晓月在哪儿？」
他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焦急。
「你这个小畜生！你还知道打电话回来！你死哪儿去了！」
张桂芬对着电话就是一通破口大骂。
「妈，你先别骂了！快告诉我你们在哪儿！我来接你们！」
半小时后，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了公园门口。
周明凯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窝深陷，胡子拉碴，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工装。
「妈！」
看到张桂芬，他跑了过来。
母子俩抱头痛哭。
随后，他们又开车找到了在快餐店里待了一夜的周晓月。
一家三口终于“团聚”。
面包车在城市里穿行，最后停在了一个破败的城中村。
「哥，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周晓月看着窗外垃圾遍地、污水横流的环境，皱起了眉头。
周明凯没有说话，领着她们走进一栋昏暗的农民房，上到了三楼。
他掏出钥匙，打开一扇铁门。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房间不到二十平米，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简易的卫生间。
墙壁上满是黑色的霉斑。
「这……这是什么地方？」
张桂芬捂住了鼻子。
「我们以后就住这里。」
周明凯的声音沙哑。
「我找不到工作，只能在工地上打零工，只租得起这种地方。」
周晓月尖叫起来。
「我不！我不住这种鬼地方！」
「那你想住哪儿？五星级酒店吗？」
周明凯猛地回头，冲她吼道。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欠了一屁股债！那些放高利贷的随时可能找上门来！」
「要不是我躲得快，现在已经被打断腿了！」
「有的住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
一家人的争吵，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回响。
这一切，都被那辆黑色商务车里的小李，用长焦镜头，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他将视频片段发给了楚江。
楚江把视频转发给了我。
我点开视频，看着屏幕里那一家人狼狈的模样，面无表情地按下了删除键。
新生活开始了，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与他们有关的东西。
6
一个月后，我的离婚判决书正式生效。
我恢复了单身，也彻底告别了过去三年的噩梦。
工作和生活都步入了正轨。
楚江遵守了他的诺言，没有再让那些人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我也渐渐习惯了没有他的保护，独自处理所有事情。
风华传媒在我的带领下，市场份额节节攀升，几个由我主导的S级项目都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我在业内的名声越来越响。
年底，公司举办盛大的庆功宴。
宴会上，楚江作为大老板，上台致辞。
他举起酒杯，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
「今天，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
「我们的市场总监，林晚女士。」
「没有她，就没有风华传媒今天的成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