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林晚把兔子玩偶抱起来,雨水顺着绒毛滴在地上,在脚边积成一小滩。她看着玩偶胸口的“小星”,心里突然冒个念头:要是能让这孩子的家人看到这个片段就好了,要是能把玩偶还给他们就好了。
出租屋在小区最里面的楼栋,顶楼,没电梯。林晚抱着玩偶爬楼梯,煤球跟在她身后,时不时用鼻子顶顶她的脚后跟。打开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客厅茶几上放着她投简历的笔记本电脑,屏幕还停留在招聘网站,“已读不回”的提示像根刺,扎得她眼睛发酸。
她把兔子玩偶放在阳台洗衣机上,用干毛巾一点点擦着上面的泥水。煤球趴在阳台门口,脑袋搁在爪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玩偶,像是在守护什么宝贝。擦到补丁的时候,林晚的手指顿了顿——这针脚虽然歪,却缝得特别结实,想来缝补丁的人一定很在意这只玩偶。
她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最后停在“星映”APP上。这是个小众直播平台,之前她失业在家,偶尔会看别人直播做手工,平台里没那么多吵吵闹闹的打赏,氛围安安静静的。
要不试试直播?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林晚自己都愣了。她没什么才艺,长得也普通,直播能播什么?可一想到那个抱着玩偶哭的小女孩,想到可能还在找玩偶的家人,她还是点开了“开播”按钮。
“请输入直播标题”的弹窗跳出来,林晚看着阳台的兔子玩偶,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捡了只兔子玩偶,看见有人哭了。”
没有打光,没有背景板,甚至连头发都没梳。林晚把手机架在茶几上,镜头对着自己和旁边的兔子玩偶,深吸一口气,按下“开始直播”。
开播前五分钟,直播间在线人数一直是“1”——那是她自己的账号。林晚坐在沙发上,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只能反复摩挲着兔子玩偶的耳朵,偶尔对着镜头小声说几句:“这只玩偶是我家狗在楼下捡的,上面绣着‘小星’……”“我碰到它的时候,好像看到个小女孩抱着它哭,说妈妈走了……”“如果有人认识这只玩偶的主人,能不能告诉我?”
她的声音有点发紧,还带着淋雨没好的沙哑,直播间弹幕区一片空白,只有煤球偶尔发出的“呜呜”声,透过麦克风传出去。林晚盯着屏幕,手指放在“结束直播”的按钮上,心里有点泄气——果然还是没用,谁会在意一只捡来的旧玩偶呢?
就在她要按下去的时候,弹幕区突然跳出一条消息。
ID“老周”:“主播,你说的兔子玩偶,是不是一只耳朵有蓝色补丁,胸口绣‘小星’?”
林晚的手指顿住了,心脏猛地跳起来。她赶紧对着镜头点头,声音都有些发颤:“对!就是这样!你认识这只玩偶?”
ID“老周”:“我……我不确定,你能再给我看看补丁吗?我女儿以前也有一只,补丁是她自己缝的。”
林晚连忙把兔子玩偶举到镜头前,调整角度让补丁看得更清楚:“你看,就是这个补丁,针脚有点歪,但是缝得很结实。”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慢慢涨了起来,从1变成3,又变成5。弹幕区开始有了新消息。
ID“爱吃草莓的猫”:“这是找玩偶主人吗?有点好哭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