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人多眼杂,太乱了。我们……必须立刻找一个绝对安静、安全、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的地方。”
他需要空间,需要时间来消化这突如其来、足以改变他未来人生轨迹的重逢,他更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来确认彼此的身份,来倾听她们的故事,来共同规划那条通往复仇终点的……未来之路。
第九章:遗忘之角·泪与誓
训练有素的酒吧经理早已闻讯赶来,毕恭毕敬、甚至带着几分惶恐地将这四位气场非凡且显然刚经历了不寻常事件的客人,引向酒吧最深处、一间拥有顶级隔音效果、专为最尊贵或最需要隐私的客人准备的豪华私密包间。
厚重的实木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发出沉闷的“咔哒”落锁声,瞬间将外面的一切喧嚣、迷离的音乐、乃至整个浮躁的世界都彻底隔绝。
包间里隔音效果极佳,静得可怕,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只剩下几人或急促或极力压抑的沉重呼吸声,以及林潇潇仍旧无法完全控制、低低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令人窒息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积压了十几年的情感洪水终需宣泄的出口。
“哇——!”
林潇潇第一个彻底崩溃,积攒了十几年的委屈、恐惧、孤独、以及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势不可挡。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矜持或者场合,像一只在暴风雨中迷失了太久、终于找到了温暖巢穴的雏鸟,猛地扑上前,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抱住了楚墨风结实的腰身,把满是泪水和鼻涕的小脸深深地、用力地埋进他昂贵西装那细腻的面料里,放声大哭起来,哭声里充满了令人心碎的悲伤和难以言喻的狂喜:
“呜哇……墨风哥哥!真的是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我找了你那么久……黑了那么多系统……入侵了那么多数据库……问遍了所有可能知道消息的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一定能找到你!呜呜呜……我不是一个人了……我们不是一个人了……!”
她的话语颠三倒四,却无比真实地反映了她此刻激动到近乎崩溃的心情。
这毫无保留、充满依赖的哭声,像是一把最终的钥匙,也彻底打开了秦璃一直强行封锁、苦苦支撑的泪闸。
她没有像林潇潇那样不顾一切地扑过去,那是她的性格和长久以来扮演的角色所不允许的。她只是猛地背转过身,用单薄而挺直的脊背对着众人,瘦削的肩膀难以抑制地剧烈耸动着,用一只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指甲几乎要掐进唇边的皮肤里,另一只手则紧紧环抱住自己,仿佛这样才能支撑住即将软倒的身体,试图将那几乎要冲口而出的、积压了十几年的呜咽和痛哭硬生生憋回去。
但那压抑的、破碎的、带着绝望和巨大委屈的哽咽声,还是断断续续地、无法控制地从指缝间泄露出来,在寂静的包间里回荡,这强忍的悲伤,比嚎啕大哭更令人心碎肠断。
那位在商界叱咤风云、以冷硬著称的“铁娘子”外壳彻底碎裂后,露出的是一颗早已被岁月和思念折磨得伤痕累累、却始终未曾放弃等待与寻找的灵魂。
苏悦依旧沉默地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像一尊沉默的雕像。她看着相拥的林潇潇和楚墨风,看着背对着众人、肩膀剧烈颤抖、努力维持最后一丝尊严的秦璃,紧抿的线条冷硬的嘴唇微微向下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眼圈也不受控制地泛红、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