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到这里并没有结束。“黑衣人”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理现场。他擦拭了匕首和自己可能触碰过的地方,动作熟练而冷静。最后,他走到镜头前,屏幕瞬间变成了一片漆黑——他关闭了摄像机。
录像播放完毕,电视屏幕再次被雪花点占据,发出滋啦滋啦的噪音。
谢安之浑身冰凉,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衬衫。林卫东被杀了?什么时候的事?这卷录像带记录的是凶杀过程!可是,为什么绑匪要让他看这个?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林卫东是他朋友,虽然不算至交,但也相识多年。更重要的是,林卫东的公司最近正在卷入一场重大的商业纠纷,谢安之曾以顾问的身份,应警方邀请,短暂地接触过一些外围资料,了解一些内情。这起谋杀,绝不简单。
而他自己,现在成了这场谋杀案的……什么?目击者?共犯?还是……下一个受害者?
没等他想明白,那台老式电视机下方的录像机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磁带仓门自动弹开,里面空空如也。紧接着,电视屏幕的雪花点也消失了,整个空间再次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和死寂。
绑匪没有留下任何指令,没有勒索电话,没有下一步的指示。只是把他扔在这里,让他看一卷冷酷的杀人录像。
这是一种心理折磨。一种精心设计的、猫捉老鼠般的戏弄。
谢安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惧解决不了问题。他是谢安之,是那个能在错综复杂的线索中找出真相的人。现在,他自己成了谜题的一部分。
他开始运用自己专业的观察力。这里似乎是一个地下室或者废弃的仓库,空气不流通,没有外界光线。绑匪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能在他家中悄无声息地将他带走,说明策划周密。让他看录像,目的可能不仅仅是灭口或威胁,更像是一种……宣告,或者,挑战。
绑匪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或者说,想让他做什么?
那个“黑衣人”从林卫东身上取走的U盘,里面是什么?是这场谋杀的关键吗?
手腕上的塑料扎带深深地嵌进肉里,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必须想办法脱身,必须尽快通知警方林卫东遇害的消息,必须搞清楚自己到底被卷入了怎样的旋涡。
他开始用被缚的双手艰难地摸索周围的地面,希望能找到什么尖锐的物体可以磨断扎带。水泥地粗糙,但似乎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個冰冷、细小的金属物体。
像是一枚……回形针?
谢安之的心中猛地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回形针捏在手里,试图将其掰直。这或许是绑匪的疏忽,也或许是另一个故意留下的“工具”。但无论如何,这是他目前唯一的生机。
黑暗依旧浓重,前路未卜。但谢安之知道,游戏已经开始了。他不再是旁观的分析者,而是置身于风暴中心的棋子。他必须赢,否则,等待他的将是和录像带中林卫东一样的结局。
2 破碎的拼图
凭借一枚意外发现的回形针和早年学过的应急技巧,谢安之花了不知多久——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尺度——终于弄开了手腕上的塑料扎带。双手获得自由的瞬间,血液回流带来的刺痛让他几乎呻吟出声。他迅速解开了脚踝的束缚,挣扎着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