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桌的客人都听到。
一些人朝我投来好奇和轻蔑的快光。
我没有理他们。
我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
我的沉默，在洛勇看来，就是心虚和懦弱。
他更加得意了。
“楚风，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这里的保安呢？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他提高了音量，故意想引起餐厅经理的注意。
“在这里蹭空调，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也成上流人士了？”
倩倩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阿勇，你别这么说人家。说不定人家是来这里应聘服务员的呢。”
“服务员？就他？”洛勇不屑地撇撇嘴，“你看他那衰样，端盘子都怕他给摔了。我看啊，他是来洗厕所的！”
两个人一唱一和，笑得前仰后合。
周围的客人也跟着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整个餐厅，仿佛都在看我的笑话。
我放下水杯。
杯子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笑声戛然而止。
我抬起头，看着洛勇。
“你很吵。”我说。
5
我的声音不大。
但在安静的餐厅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洛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没想到，在我被如此羞辱之后，竟然还敢还嘴。
“你说什么？”他像是没听清，凑近了一步。
“我说，你很吵。”我又重复了一遍，看着他的眼睛，“像一只苍蝇。”
空气瞬间凝固了。
洛勇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了猪肝色。
“你他妈说谁是苍蝇？”他怒吼一声，扬手就要朝我打过来。
他身边的倩倩尖叫一声，赶紧拉住他。
“阿勇，别冲动！别在这里动手！我爸他们快到了！”
周围的客人也都吓了一跳，纷纷往后退开。
餐厅经理和几个服务员也闻声赶了过来。
“先生，先生，请冷静！”经理挡在洛勇和我之间，一脸焦急。
“冷静个屁！”洛勇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这个混蛋是怎么进来的？你们云顶之筵现在档次这么低了吗？什么垃圾都能放进来吃饭？”
经理一脸为难。
他看看我，又看看暴怒的洛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当然知道我的身份。
但他同样也认识洛勇。
洛勇和他女朋友倩倩，是这里的常客。倩倩的父亲，在天海市商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两边他都得罪不起。
“洛先生，您消消气。这位楚先生也是我们的客人……”经理试图打圆场。
“客人？他算个屁的客人！”洛勇根本不听劝，“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有他没我，有我没他！马上把他给我赶出去！否则，我让你们餐厅开不下去！”
他这话说得底气十足。
在他看来，他女朋友的家世，足以让这家餐厅的经理对他言听计从。
倩倩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就是！把他赶出去！看到他就恶心，影响我们吃饭的心情。”
经理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当然知道洛勇只是在吹牛。
别说洛勇，就算把他女朋友的爹请来，也不敢说让云顶之筵开不下去。
因为这家餐厅，连同这整栋楼的主人，正坐在他对面，安静地喝着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