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人躲在亭子的柱子后,屏息等待。雾气渐渐散了些,天边泛起鱼肚白,远处传来公鸡的打鸣声。石桌上的青瓷碗里终于开始凝结露珠,晶莹剔透,泛着微光,像一颗颗小珍珠。

就在露珠快要盛满碗的时候,水面突然掀起巨浪,蛟头猛地抬起,张开大嘴 —— 它的嘴里满是尖牙,闪着寒光,朝着亭子扑过来。刘道长立刻抛出三张符咒,符咒在空中炸开,化作一道金光,击中蛟头。蛟发出一声惨叫,声音震得树叶都落了,沉入水中。

“快取晨露!” 刘道长喊道。

李清玄冲过去,一把抓起青瓷碗。就在这时,水下伸出条巨大的尾巴,上面布满了鳞甲,朝着他扫过来。王跛子情急之下,举起身边的石凳砸过去。石凳砸在尾巴上,发出 “嘭” 的一声巨响,像是砸在石头上,尾巴吃痛,缩了回去。

“快走!” 刘道长拉着两人,钻进了旁边的小巷。蛟在水里翻腾,掀起的浪头差点把小巷都淹了,水漫过了他们的脚踝,冰凉刺骨。

跑了约莫半里地,三人停下来喘气。李清玄看了看青瓷碗,里面的晨露还在,没洒出来,松了口气:“还好晨露没丢,不然就白来了。”

回到土地庙,刘道长立刻开始准备布阵。他将镇桥石放在中央,柳木插在四周,形成个圆形,再将晨露洒在符纸上。符纸立刻燃烧起来,发出金色的光芒,晨露的清香混着符纸的烟火气,弥漫在庙里。

“锁龙阵需要七七四十九人护法,每人手持一张符,围绕阵法站定,形成人墙,才能困住蛟。” 刘道长看着赶来帮忙的村民,“愿意留下的,今晚三更到九眼桥集合。记住,阵法启动后,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动,否则阵法就会失效,我们所有人都活不了。”

人群沉默了片刻。卖凉粉的陈寡妇第一个站出来,她擦干眼泪,眼神坚定:“我去!我要为我男人报仇!”

有了第一个,其他人也纷纷响应。张驼背放下手里的铜壶:“我也去,大不了就是一死,总比被洪水淹死强!我还没娶媳妇呢,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挑水夫、卖花老太婆、盐商…… 一共来了五十六个人。刘道长选了四十九个身强体健的,给每人发了一张符,符纸上画着复杂的符咒,还洒了晨露:“这符能护你们周全,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离开自己的位置。”

当晚,九眼桥灯火通明。村民们拿着火把,照亮了整个码头。四十九人手持符纸,围绕着镇桥石站成一圈,形成个巨大的圆。刘道长站在中央,李清玄站在他身边,手里握着桃木剑,背上背着天雷符。王跛子站在人群外围,手里拿着爹留下的凿子,准备随时帮忙。

三更时分,府南河的水突然暴涨,漫过了码头的所有石阶,朝着人群涌过来。蛟从水里钻出来,比上次更大了,足足有十几丈长,鳞片上布满了血丝,眼睛里充满了凶光,头上的角已经长出来了,有筷子那么长。

“启动阵法!” 刘道长喊道。

四十九人同时举起符纸,符纸燃烧起来,发出金色的光芒。镇桥石和柳木也开始发光,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网,将蛟困在里面。蛟在光网里翻腾,发出凄厉的惨叫,试图冲破光网。它的尾巴拍打着水面,掀起的浪头差点把外围的王跛子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