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没淋着，妈您怎么突然过来了？也没提前跟我说一声。”
“这不寻思着你们俩忙，我过来给你们做顿饭嘛。”陈母转身往厨房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些，“快坐下，鸡汤刚炖好，我盛给你。”
我坐在餐桌旁，看着她端着鸡汤走过来，碗里飘着几片当归，是她以前总说“女孩子喝了好”的搭配。可此刻，我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鸡汤，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满脑子都是她藏孕检单时的样子。
她肯定知道这是什么，也肯定知道我怀孕了，可她为什么要装不知道？
“怎么不喝啊？”陈母坐在我对面，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是不是不合胃口？要不我再给你炒个青菜？”
“没有，挺好的。”我端起碗，抿了一口鸡汤，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暖不了心里的寒意。我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妈，我中午从医院回来，把一张单子放茶几抽屉里了，您看到了吗？是医院开的，挺重要的。”
陈母夹菜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皱着眉说：“单子？没看到啊。是不是你忘在医院了？现在的小姑娘就是马虎，重要的东西也不知道收好了。”
我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样子，心里更凉了。
她在撒谎。
刚才她明明拿着我的孕检单，现在却假装没看见，甚至还说我忘在医院了。
我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地喝着鸡汤，味同嚼蜡。
客厅里只有筷子碰碗的声音，还有窗外不停歇的雨声，压抑得让人很闷。
我突然想起怀孕前去做的体检，医生说我子宫内膜有点薄，“怀孕不容易，要是怀上了得好好养着，不能受气”。
当时我没敢跟陈凯说，怕他担心，可现在，我的孕检单被婆婆藏了，难道我连最后一点能让她妥协的“筹码”都没了？
那天晚上，陈凯加班到十一点才回来，身上带着一身疲惫，连领带都没来得及解。
他刚进门就张开胳膊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沙哑：“今天累坏了吧？我妈没跟你说什么吧？”
我靠在他怀里，鼻子突然一酸，原本准备好的“惊喜”被婆婆的算计搅得没了心情，可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又忍不住想把怀孕的消息告诉他。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他有权利知道。
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他，拉着他的手走到沙发旁坐下，深吸一口气说：“陈凯，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怎么了？这么严肃。”陈凯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是不是我妈又说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了？我明天就跟她好好说。”
“不是。”我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备用孕检单，下午从医院出来时，我特意多打印了一张，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我把单子递到他面前，声音带着点紧张：“你看这个。”
陈凯接过单子，起初还漫不经心，可当他看清“妊娠6周”那几个字时，眼睛瞬间瞪圆了，手里的单子都差点掉在地上。
他抬头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发颤地问：“晚晚……这、这是真的？我们……我们有宝宝了？”
我点了点头，眼眶也红了：“是真的，今天中午去医院查的。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把单子藏在红烧肉下面，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