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用力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干涩发紧:“喜…喜欢!太贵重了,彻哥…我…我没想到…”她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紧紧攥着,似乎想将那枚新戒指藏进掌心,连同那无法控制的颤抖一起藏起来。
“你喜欢就好。”邝彻松开她的手,身体重新靠回沙发背,再次闭上了眼睛。浓重的疲惫感,混合着心底深处一丝冰冷的疑虑,沉沉地压了下来。客厅里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车灯光影。
那枚价值不菲的钻戒,在姜晚颤抖的手指上,闪烁着冰冷而讽刺的光。
第二章
一周后,邝彻拖着沉重的登机箱走出机场闸口。深城的夜风带着海水的咸腥扑面而来,吹散了些许长途飞行的困顿。他揉了揉发涩的太阳穴,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停。是助理发来的项目后续跟进邮件,密密麻麻的文字挤满了屏幕。
他直接拨通助理电话,一边大步流星走向停车场,一边快速交代着工作细节,声音在空旷的接机大厅里显得格外冷硬清晰。直到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他才挂断电话。
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空调出风口细微的送风声。疲惫感像潮水般重新涌上。他习惯性地伸手,想点开手机上的家庭监控APP,看看姜晚睡了没有。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片刻,又收了回来。算了,太晚了。
他打开行车记录仪的后台,准备删除这次出差期间自动录下的冗长视频文件。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快进着那些重复单调的高速公路画面。突然,一个熟悉的场景跳入眼帘——是他家地下车库。时间显示是三天前,他出差后的第二天晚上。
画面里,他的车位空着。一辆陌生的黑色SUV缓缓驶入,停在了他惯常停车的位置。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先下了车,身形高大,带着点流里流气的熟稔。他绕到副驾,拉开了车门。
姜晚从副驾钻了出来。她穿着一条邝彻没见过的酒红色紧身连衣裙,衬得皮肤很白。她笑着,伸手很自然地挽住了那个男人的胳膊,身体几乎贴在他身上。男人低头,凑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姜晚咯咯地笑起来,抬手捶了他肩膀一下,姿态亲昵得刺眼。
邝彻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泛白。血液似乎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他死死盯着那块小小的屏幕。
画面切换。记录仪连接着车内麦克风。一阵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后,是姜晚带着喘息、黏腻得发嗲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车厢的死寂:
“…轻点…你急什么…嗯…去楼上…”
男人粗重的呼吸喷在麦克风上,声音含混不清:“…宝贝儿…想死我了…你老公…真出差了?不会突然回来吧?”
“怕什么?”姜晚的声音带着一种慵懒的、满不在乎的笑意,像淬了毒的蜜糖,“他那种工作狂…眼里只有他的项目…合同…呵…活该…当绿王八…”
“绿王八”三个字,像三把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邝彻的耳膜,直刺心脏。
紧接着,是更不堪入耳的、肉体碰撞的黏腻声响和压抑的呻吟,从行车记录仪劣质的扬声器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瞬间塞满了整个车厢,也塞满了邝彻的脑子。那声音扭曲、放大,带着令人作呕的共鸣,像无数只湿滑冰冷的虫子,顺着他的脊椎疯狂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