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的不是…”姜晚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
“不是?”对方狞笑一声,声音阴冷得如同毒蛇吐信,“行啊。那你告诉陈劲松那王八蛋!他老婆孩子住哪儿,他爹妈住哪个养老院,老子也门儿清!让他掂量掂量!今天下午五点前,看不到三百万现金!后果自负!”
“嘟…嘟…嘟…”
电话被狠狠挂断,只剩下忙音。
姜晚握着手机,像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再次瘫软下去。手机掉在地上,屏幕还亮着,那个陌生号码像恶魔的烙印。邝彻…三百万…鼎鑫…老婆孩子…爹妈养老院…凶狠的威胁言犹在耳。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钻进了她混乱的脑海:邝彻不仅毁了她,他还要毁了陈劲松!用最狠、最毒的方式!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玩弄于股掌的绝望,彻底击垮了她。她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身体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她手脚并用地再次爬向书房门,这一次,不是哭喊,而是用额头“咚咚咚”地、绝望地撞击着坚硬冰冷的门板。
“邝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过他…求求你…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她的声音嘶哑微弱,充满了卑微的乞求,额头在门板上撞出沉闷的响声,很快红了一片。
门内,依旧死寂一片。
就在姜晚的额头快要撞出血,意识都有些模糊的时候——
“咔哒。”
一声轻响。书房门,毫无预兆地,从里面打开了。
姜晚猝不及防,身体失去支撑,向前扑倒。额头重重地磕在门框上,一阵剧痛。她顾不上疼,猛地抬起头。
邝彻站在门口。他换了一身居家的深灰色羊绒衫,衬得脸色更加冷白。他微微垂着眼睑,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自己脚边、狼狈不堪、额头红肿的女人。眼神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那深潭般的眼底,没有愤怒,没有快意,只有一片虚无的冰冷。
阳光从他身后书房的窗户照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却丝毫暖不进他眼底的寒冰。
姜晚仰望着他,如同仰望着决定她生死的冰冷神祇。所有的哭喊、乞求,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在无声地尖叫。
邝彻的目光,缓缓地,从她红肿的额头,移到她沾满泪痕和灰尘的脸上,最后,落在了她撑在地板上的、戴着那枚刺眼钻戒的左手。
他动了。
穿着柔软家居拖鞋的脚,抬了起来。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残忍。然后,精准地、毫不留情地,踩在了姜晚撑在地上的、戴着钻戒的左手手背上!
“啊——!!!”
钻戒坚硬的棱角在巨大的压力下,狠狠地硌进了她手背的皮肉里!骨头仿佛要被碾碎的剧痛,让姜晚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她本能地想抽回手,却被那只脚死死地钉在地上,动弹不得。钻戒在压力下扭曲变形,深深嵌入皮肉,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铂金戒圈,也染红了邝彻干净的拖鞋底。
邝彻俯下身。他的脸离她很近,近到姜晚能看清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毫无波澜的寒冰。他甚至微微勾起唇角,那弧度冰冷而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