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素描本里的少年)
窗外的梧桐叶在风中轻轻摇曳,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在沈星晚的课桌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她低着头,指尖在素描本上轻轻滑动,铅笔的沙沙声像是一首无人听见的低语。
画纸上,是江临川的侧脸。
他坐在前排靠窗的位置,阳光落在他微卷的发梢,像镀了一层金边。他正低头演算数学题,眉头微蹙,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沈星晚画过他无数次——早自习的他,篮球场上的他,甚至只是走廊里匆匆一瞥的背影。
她从高一就开始画他。
不是因为他是校草,不是因为他是年级第一,而是因为有一次,她值日打扫走廊,不小心打翻了水桶,是他默默走过来,帮她拧干拖把,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那一刻,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星晚!又在画什么?”同桌林小雨突然凑过来,一把抢过她的素描本,“哇——又是江临川!你疯了吧?都画了几十本了!”
沈星晚慌忙去抢:“还给我!”
“啧啧,画得真像啊。”林小雨翻着本子,语气从调侃变成惊讶,“你这哪是暗恋,简直是跟踪狂日记。”
教室里响起几声轻笑。有人瞥过来,有人摇头。
沈星晚的脸瞬间涨红,一把夺回本子,紧紧抱在怀里。
“你别这么小气嘛。”林小雨耸耸肩,“不过你也别做梦了,江临川这种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沈星晚没说话。她知道林小雨没有恶意,可那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进心里。
是啊,江临川怎么会看得上她?她成绩平平,家境普通,母亲早逝,父亲是小镇上的修车工。
她没有漂亮的裙子,没有昂贵的文具,甚至连一句“我喜欢你”都不敢说出口。她只能用铅笔,把他的样子,一笔一笔,刻进纸里。
上课铃响了,江临川走进教室,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黑板上。他没有看她,从来都没有。
沈星晚低头翻开素描本,轻轻抚摸那张未完成的侧脸。她想,再画一次吧,就当是,青春里最安静的告白。
午休时,她躲在天台画画。风很大,吹得她额前的碎发乱飞。她画的是江临川在篮球场投篮的瞬间——他跃起,手臂舒展,阳光从他身后洒下,像一幅油画。
“你画得真好。”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猛地抬头。
江临川站在天台门口,手里拿着一瓶水。他似乎刚打完球,额角有汗,校服外套搭在肩上。
沈星晚的心跳骤停,素描本“啪”地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目光落在画上,沉默了几秒。“你……经常画我?”他问。
沈星晚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想说“没有”,可证据就在他手里。他看着她,眼神里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然后,他把本子还给她,淡淡道:“别被别人看到,不好。”说完,他转身离开。
风还在吹,沈星晚站在原地,指尖发抖。她以为那是他第一次注意她。
第二章(他从不看我)
六月的风裹挟着栀子花的香气,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弥漫。阳光穿过香樟树浓密的枝叶,在水泥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沈星晚此刻的心情——碎裂、零落,却又带着一丝不肯熄灭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