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番操作熟练无比,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跟来看热闹的村民们立刻交头接耳,对着院里的陈舟指指点点。

村长赵金贵皱着眉,想开口呵斥几句,却被身旁一位戴眼镜的年轻同志拦住了。

那同志是县民政局的,他推了推眼镜,目光平静地看向陈舟:“陈舟同志,我们是来核实你提交的收养关系解除申请的。王秀兰女士的情绪比较激动,但我们还是需要按程序办事。”

陈舟没理会地上撒泼的王秀兰,他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他神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客气,将里面的东西递给工作人员:“同志,这是当年的收养文书,还有我向法院提交申请的回执复印件。”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按照法律,收养关系一旦解除,我与王秀兰女士便再无任何法律上的亲属关系。那么,基于亲子关系而产生的财产继承或分配,自然也就失去了法律依据。”

这话一出,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

村民们再傻也听明白了,陈舟这是在釜底抽薪。

如果他不是王秀兰的“儿子”了,那这老宅子和即将到来的拆迁款,跟他还有关系吗?

反过来说,王秀兰还能以“母亲”的身份占有这一切吗?

王秀兰的哭声卡在了喉咙里,她没想到陈舟会来这么一手,直接把事情捅到了法律层面。

赵金贵脸色铁青,刚想上前打个圆场,说些“家务事别麻烦政府”之类的和稀泥的话,口袋里的手机就振动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是县里督查组的电话,对面语气严肃,只有一句话:“赵金贵,配合民政部门的行政调查,不许干预。”

赵金贵的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只能陪着笑,点头哈腰地帮着工作人员登记信息。

当晚,整个村子都炸了锅。

“听说了吗?陈家的儿子是买来的!”“怪不得王秀兰对他那么狠,原来不是亲生的。”“那这宅子到底该算谁的?拆迁款还能有吗?”

陈舟对外界的议论充耳不闻。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他回到已故夫子的旧屋,点亮了那盏昏黄的煤油灯,从书柜最深处翻出一本泛黄的《地籍简录》。

这是夫子生前珍藏的,记录了村里几十年的土地变迁。

他一页页地翻着,果然,在三十年前的一页上找到了关键信息:本村曾有规定,“户主变更及新增家庭成员,需持文书至乡公所备案,方可落户。”而王秀兰,当年只拿了一纸文书,从未为他办理过正式的户籍挂靠。

他在法律上,就是个挂在王秀兰家名下的“黑户”。

陈舟在脑海中调出模拟器:“若以‘实际长期居住’加上‘赡养义务反向缺失’为核心理由,申请宅基地使用权确权,成功率有多少?”

一行冰冷的数字浮现在他眼前:“在当前乡村振兴及扶持无房户政策背景下,成功率为73.1%。关键变量:需取得至少两名以上无直接利益相关的第三方证言支持。”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陈舟就提着一包桂花糖,敲响了村里周媒婆的家门。

“婶子,这么早打扰了。”陈舟笑得温和,“听说前阵子,张老拐托您来给我说合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