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晓的父亲?那个据说做生意很有钱、偶尔开豪车来学校接林晓的中年男人?脸上有刀疤?

陈雪猛地抓过那张剪报,仔细盯着那个模糊的侧脸轮廓。虽然看不清全貌,但那道从眉骨延伸到脸颊的疤痕特征太明显了。她回忆起仅有的几次见到林晓父亲的场景,那个男人总是穿着得体,笑容和蔼,但似乎……确是有意无意地用眼镜或者侧身的角度,掩饰着左脸的什么。难道……

苏雅更是浑身剧震,脸色惨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恐惧像冰水一样淹没了她。如果林晓的父亲真的和赵娜的死有关,那林晓接近她们,住进这个宿舍,是不是……别有目的?

“你……你怎么确定?”陈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干涩地问孙薇。

孙薇喘着粗气,眼神里燃烧着怒火和一种被欺骗的痛楚:“我他妈当然确定!高三那年,林晓她爸开车来接她,跟校外一伙混混起了冲突,我亲眼看见他摘了眼镜动手,左边脸上就是这道疤!当时觉得挺唬人,没想到……”

她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怪不得林晓平时遮遮掩掩,从不细说她家里的事!怪不得她对她爸那种态度,又怕又恨的样子!原来她爸是这种人渣!逼死学姐的帮凶!甚至可能就是凶手!”

线索似乎一下子串联了起来。林晓的父亲可能参与甚至主导了三十年前针对赵娜的罪恶。林晓或许是无意中知道了父亲的秘密,内心充满矛盾和痛苦,甚至可能因此被父亲操控。她选择住进404宿舍,是一种赎罪?还是一种扭曲的探寻?而她直播招灵,是不是想借此揭露什么?结果,却引火烧身……

那么,她的失踪,是红衣学姐赵娜的复仇?还是……知晓秘密的林父,为了掩盖罪行,对自己的女儿下了毒手?

巨大的信息量和恐怖的推论,让三个女生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猜忌和恐惧像毒藤一样疯狂缠绕着她们原本就脆弱的关系。

陈雪看着孙薇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又看看苏雅失魂落魄、仿佛随时会崩溃的样子,心里疑窦丛生。孙薇怎么会那么巧,正好在林晓床板下找到这张关键的剪报?她平时大大咧咧,不像心细到会去翻找那种角落的人。而且,她此刻表现出来的愤怒,似乎超出了普通室友的范畴,带着一种……个人恩怨的激烈。

还有苏雅。她的异变越来越频繁,有时候白天也会出现那种恍惚的状态,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昨天下午,她甚至用一种完全陌生的、带着戏谑和嘲弄的口气,对陈雪说:“你以为查清过去,就能救得了现在吗?该死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那眼神,那语气,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陈雪开始怀疑,苏雅的精神问题,或许并非简单的附体或压力所致。她是不是也隐藏着什么秘密?她和赵娜容貌的相似,真的只是巧合吗?有没有可能……苏雅和三十年前的赵娜,存在某种血缘或其他的联系?她的异变,是潜意识里的记忆复苏,还是……有人在刻意引导、模仿?

宿舍里,每个人似乎都戴着面具,每个人背后都藏着看不见的阴影。信任已经彻底崩塌。

当天晚上,矛盾彻底爆发。孙薇训练回来,发现自己的洗脸盆被打翻在地,她新买的昂贵护肤品洒了一地。而苏雅正呆呆地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