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瑶。”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她站在餐厅里，看着我，眼睛里有一种我说不清的情绪。
“家里的规矩，还是要有的。”她说，像是一种宣判。
我点点头，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
“当然。我们国家的法律，就是所有家庭都应该遵守的最大规矩。”
说完，我转身，和康哲一起走出了家门。
我知道，这只是第一回合的结束。罗秀的下一招，很快就会来。
3
罗秀的下一招，比我想象的来得更快，也更隐蔽。
她不再提那本《康家家训》，也不再跟我正面冲突。她换了一种策略，一种更符合她退休干部身份的策略——舆论战。
事情是从周末开始的。
周六早上，我还在睡梦中，就被客厅里传来的嘈杂人声吵醒了。
我睁开眼，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七点半。
康哲已经不在身边了。
我披上衣服走出卧室，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二姨，三姑，还有几个我叫不上名字的远房亲戚，乌泱泱坐了一沙发。罗秀正坐在他们中间，手里拿着一块手帕，眼角泛红。
“……我这辈子，要强了一辈子，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要受这种气……”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帕擦着眼睛。
“嫂子，你别这么说。现在的年轻人，是难管一点。”二姨在一旁劝着，但那语气，更像是火上浇油。
“就是啊，大嫂。这娶了媳妇，可不能忘了娘啊。哲哲这孩子，我们是看着长大的，最是孝顺不过了。”三姑也跟着附和。
所有人的目光，在我走出卧室的那一刻，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那目光里，有好奇，有审视，还有毫不掩饰的指责。
我就像一个迟到的被告，刚刚走进一个早已布置好的审判庭。
康哲站在罗秀身边，一脸的局促不安。他看到我，想过来，又被罗秀拉住了胳膊。
“瑶瑶醒了？”罗秀放下手帕，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哭腔，但眼神却很锐利，“快过来，见过各位长辈。”
我走过去，一一打了招呼。
“二姨，三姑。”
她们的回应很冷淡，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童瑶啊，”二姨率先发难，她身体前倾，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我们也不是外人。你刚进门，有些事，我们做长辈的，得跟你说道说道。”
“这做人家的媳妇，跟在自己家不一样。要孝顺公婆，要勤快懂事。你婆婆为了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现在你们结婚了，她也该享享福了。”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是啊，”三姑接过话头，“你看你，这都几点了才起床？你婆婆六点不到就起来忙活了。这像话吗？”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七点三十五分。
对于周末来说，这个时间起床，不算晚吧。
罗秀在一旁，适时地叹了口气，“唉，算了算了，别说她了。她工作也辛苦。”
这句话，听起来是为我开脱，实际上是坐实了我的“懒惰”。
我终于明白罗spired秀的计划了。她这是搬来了救兵，想用亲戚的嘴，用传统的“孝道”舆论，来对我进行围剿。
这种压力，比直接的争吵更让人窒息。
康哲在一旁急得满头是汗，不停地给我使眼色，让我服个软，说两句好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