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厄流区的阳光格外慷慨，许尽欢和卡米尔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耗在了废品站和巷弄之间，日子过得简单又充实
没有难缠的小混混，没有突然出现的侍卫，连废品站老板都比平时和蔼了几分，偶尔会多给他们两个星币的“辛苦费”
许尽欢每天都踩着晨光出门，带着卡米尔在巷弄里穿梭，眼睛像扫描仪一样扫视着垃圾堆，连一枚生锈的铁钉都不放过
卡米尔则安静地跟在她身后，手里的布袋一天天鼓起来，里面装着他们捡来的废铁、齿轮和塑料瓶，也装着慢慢积攒的星币和希望
“今天又找到三个齿轮！”许尽欢把沉甸甸的布袋放在老板面前，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阳光下闪着光
老板掂了掂布袋，笑着数出五个星币：“不错，这两天你们捡的东西成色都好，这是奖励”
许尽欢接过星币，和卡米尔相视一笑，眼里的光比阳光还要亮
他们把星币小心翼翼地放进铁皮盒子里，摇一摇，能听到清脆的碰撞声——那是属于他们的、越来越近的希望
「再攒一天，就能买最大的那个木箱了」小七的声音带着欣慰，「你这两天跟个陀螺似的转，胳膊上的伤口没疼吗？」
“早不疼了”许尽欢对着空气摆摆手，揉了揉卡米尔的头发，“你看卡卡都没喊累，我怎么能偷懒”
卡米尔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睛亮晶晶的，伸手递给她一颗野枣：“甜的”
这是他早上在巷口的树上摘的，特意留了最红的一颗
许尽欢接过来咬了一大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真甜！咱们卡卡越来越会疼人了！”
卡米尔的脸颊瞬间红了，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这两天许尽欢总说喜欢他，虽然每次都让他心跳加速，但心里那股甜滋滋的感觉却怎么也藏不住
两天时间在忙碌中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第三天傍晚
许尽欢数着铁皮盒里的星币，刚好够买那个最大的木箱，兴奋地拍了拍手：
“明天一早就去买木箱，以后咱们就有像样的床啦！”
卡米尔重重地点头，眼睛里满是期待
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许尽欢把大部分星币交给卡米尔保管，自己只留了几个零钱：
“你先回去把星币藏好，我去趟面包店买个面包当晚饭，马上就去找你”
卡米尔点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直到许尽欢走进面包店，才抱着铁皮盒往废弃工厂的方向走
绿色的帽檐下，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许尽欢买了两个全麦面包，走出面包店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巷子里亮起了零星的灯火，晚风带着凉意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
她加快脚步往自己的小窝走——那是个藏在旧楼地下室的角落，虽然阴暗，但足够隐蔽
她得先把东西放下，再去找卡米尔
这两天他们忙着攒钱，都没怎么好好聊天，她还想跟他说说巷口那几只小猫长大了些，软乎乎的更好摸了
走到旧楼门口，许尽欢习惯性地往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跟踪才推门进去
楼道里黑漆漆的，弥漫着灰尘和霉味，她扶着斑驳的墙壁往下走，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
就在她快要走到地下室门口时，忽然听到楼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奔跑，还夹杂着隐约的呼喊
“殿下！您等等我们！”
“别跑了，天黑了很危险！”
许尽欢的脚步猛地顿住，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个称呼……是雷狮？
她下意识地躲到楼梯拐角的阴影里，屏住呼吸往楼外看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飞快地冲过来，深蓝色的短发被风吹得凌乱，金边外套在夜色中格外显眼——正是雷狮！
他身后跟着几个侍卫打扮的人，手里举着火把，正气喘吁吁地追赶。雷狮显然对厄流区的地形较为熟悉，专挑狭窄的巷弄钻，把侍卫们甩得远远的
“别追了！一群废物！”雷狮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桀骜，即使在奔跑中，也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傲气
他拐进旧楼所在的巷口，一眼就看到了敞开的楼门，想也没想就冲了进来
许尽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看着雷狮就要冲下楼梯，连忙从阴影里跳出来，压低声音喊：“这边！”
雷狮猛地停下脚步，看到是许尽欢，明显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是你？”
“别说话！”许尽欢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往地下室跑，“跟我来！”
雷狮下意识地跟着她跑，手腕上传来女孩温热的触感，和那天在屋顶上揉他头发的温度一样
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麦香，混合着晚风的凉意，让他莫名地安心
许尽欢拉着雷狮冲进地下室，反手关上沉重的木门，又用木棍死死顶住
做完这一切，她才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心脏砰砰狂跳
地下室里一片漆黑，只有墙壁上的小窗户透进一丝微弱的月光，勉强能看清彼此的轮廓
楼外传来侍卫们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他们显然也冲进了旧楼，正在楼上搜查
“他们怎么又在追你？”许尽欢压低声音问，眼睛警惕地盯着木门，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雷狮靠在墙上，胸口剧烈起伏，外套上沾了不少灰尘，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
他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带着点不耐烦：“一群烦人的家伙，天天盯着我不放”
许尽欢这才注意到他的样子，不仅衣服脏了，嘴角还有点淤青，像是跟人打过架。她皱了皱眉：
“你打架了？”
雷狮别过头，语气有点别扭：“没有，不小心撞到的”
许尽欢显然不信，却没有追问
她知道雷狮的脾气，越是追问越不肯说，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没吃的全麦面包，递到他面前：
“先吃点东西吧，看你跑了一路肯定饿了”
雷狮愣了一下，看着女孩递过来的面包，包装纸上还印着面包店的标志
月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丝毫嫌弃，只有真诚的关心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小声说了句：“谢谢”
他撕开包装纸，咬了一大口，全麦面包的麦香在嘴里散开
这和皇宫里精致的糕点完全不同，没有华丽的装饰，却带着踏实的暖意，像眼前这个女孩一样
「这小子倒是不客气，刚被人追得像丧家之犬，现在吃面包倒挺香」小七的声音带着调侃
许尽欢对着空气瞪了一眼，示意它别乱说，自己则走到小窗户边，小心翼翼地撩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
侍卫们还在楼上搜查，火把的光在墙壁上晃动，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们快下来了，这里不能久待”许尽欢转过身，对雷狮说，“我知道有条密道能出去，跟我来”
雷狮点点头，几口吃完面包，把包装纸扔进角落的垃圾桶里——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收拾垃圾，连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
许尽欢掀开墙角的一块木板，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从这里钻进去，能通到后面的巷弄”
这是她刚来厄流区时发现的秘密通道，用来躲避小混混的，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雷狮看着狭小的洞口，眉头皱了皱，但没多想，弯腰钻了进去
许尽欢紧随其后，在后面把木板盖好，才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往前爬
密道里又黑又窄，只能容一个人匍匐前进，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霉味
“小心点，跟紧了”许尽欢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雷狮跟在她身后，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密道里的泥土味，竟不觉得难闻
他看着前面女孩的背影，缝隙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心里忽然有点异样的感觉——
这个女孩总是在他狼狈的时候出现，带着他躲避追捕，给她食物，像一道意外的光，照进了他混乱的生活
——
爬了大概十几米，前面终于出现了光亮
许尽欢加快速度，从洞口钻了出去，回头对雷狮伸手：“快出来”
雷狮握住她的手，借着她的力气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这里是一条僻静的后巷，两旁堆着废弃的木箱，月光透过墙壁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里很少有人来，侍卫找不到的”许尽欢喘了口气
“你今晚打算去哪里？总不能一直被他们追着跑吧？”
雷狮靠在墙上，看着头顶狭窄的夜空，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
他这次跑出来，本想找个地方清静几天，没想到侍卫跟得这么紧，连厄流区都被他们搜遍了
许尽欢看着他落寞的样子，忽然想起那天在屋顶上，他说皇宫里有很多高墙
这个桀骜的少年，其实和被困在厄流区的他们一样，都渴望着自由吧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朋友那里待一晚”
许尽欢想了想说，“他那里很隐蔽，侍卫肯定找不到”
她说的是卡米尔所在的废弃工厂，那里足够偏僻，也足够安全
雷狮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主动邀请自己：“你朋友？方便吗？”
“方便，他很乖的”许尽欢笑着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跟卡米尔解释——总不能说带了个迷路的小孩回来借宿吧
「你这是捡流浪猫上瘾了？先是卡米尔，现在又捡雷狮」小七的声音带着调侃，「小心两个醋坛子打翻~有你好受的」
许尽欢对着空气撇撇嘴：“什么捡啊，我这是乐于助人”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点打鼓——卡米尔听到她带了别人回去，会不会不高兴？
雷狮不知道她的心思，看着女孩真诚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才认识几天，却莫名地相信她
“那走吧，我带你过去”许尽欢转身往废弃工厂的方向走，脚步轻快
雷狮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在月光下轻轻晃动
晚风带着巷弄里的烟火气吹过，远处传来流浪猫的叫声，还有女孩叽叽喳喳的声音
“你知道吗？我和我朋友马上就有木箱当床了，以后再也不用睡地上了”
“巷口的小猫长大了些，明天带你去看，软乎乎的超可爱”
“废品站老板说明天有批新货，说不定能找到好东西....”
雷狮安静地听着，嘴角不知不觉地往上扬，他从小听惯了奉承和规矩，第一次觉得这样叽叽喳喳的家常话，竟如此让人安心
两人穿过一条条巷弄，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了又短，短了又长
许尽欢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对他笑：“快到了，我朋友叫卡米尔，你别欺负他哦，他很害羞的”
雷狮看着她在月光下亮晶晶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不会欺负他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废弃工厂里，卡米尔正抱着铁皮盒，借着月光等许尽欢回来
当他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还有另一个陌生的脚步声时，握着铁皮盒的手指，悄悄收紧了
绿色的帽檐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晚风穿过废弃工厂的破洞，带着远处的烟火气和近处的心跳声
许尽欢推开门，笑着对里面的卡米尔说：“卡卡，我回来啦，还给你带了个朋友....”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卡米尔和雷狮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一个带着警惕，一个带着好奇
当看卡米尔到许尽欢身后跟着的雷狮时，抱着铁皮盒的手指猛地收紧
这个外套镶金边的少年……他认得
在那些被一群小孩嘲笑“私生子”的日子里，他不止一次听过“三皇子雷狮”的名号
皇族，这个词在他心里从来都和冷漠、偏见绑在一起，像厄流区的寒冬一样让人瑟缩
许尽欢没察觉到两人间的暗流，蹦蹦跳跳地跑到卡米尔身边，笑着介绍：
“卡卡，这是雷狮，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迷路的小孩，雷狮，这是卡米尔，我最好的朋友”
雷狮看着蹲在木板上的少年，绿色的帽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一截白皙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浑身透着一股警惕的疏离感
他挑了挑眉，没像对侍卫那样颐指气使，只是点了点头：“你好”
卡米尔没回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却始终落在雷狮的金边外套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抵触
许尽欢看出气氛有点僵，连忙打圆场：“雷狮今晚没地方去，咱们收留他一晚好不好？他可厉害了，跑起来比猫还快，刚才甩掉了好多侍卫呢！”
雷狮被夸得有点不自在，耳根悄悄泛红，却嘴硬道：“那是他们太笨”
卡米尔这才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睛扫过雷狮嘴角的淤青，又飞快地移开，声音闷闷的：
“随便”
许尽欢见他没反对，松了口气，从布袋里掏出剩下的面包递过去：“你们都没吃晚饭吧？快吃点”
雷狮接过面包，却没立刻吃，只是靠在墙上看着卡米尔
这个少年和他见过的所有皇族子弟都不一样，瘦小的身子裹在洗得发白的衣服里，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铁皮盒，像抱着唯一的珍宝
可他的眼睛很亮，亮得像厄流区难得一见的星星，只是那光芒里藏着太多防备
「这气氛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了」小七的声音带着看热闹的兴奋，「你倒是说点什么啊，不然今晚得冷场到天亮」
许尽欢正想找话题，雷狮却忽然开口了，声音在空旷的工厂里格外清晰：
“你们一直住在这里？”
卡米尔没理他，许尽欢只好点头：“嗯，这里虽然破，但很安全，等明天买了木箱，就能睡个好觉啦”
雷狮看着四处漏风的工厂，又看了看两人身上洗得发白的衣服，忽然想起皇宫里铺着天鹅绒的床铺和精致的银餐具
他皱了皱眉，语气带着点烦躁：“皇宫里也没什么好的，天天被人盯着，连吃饭都要讲规矩，烦都烦死了”
许尽欢有些意外：“皇宫里不好吗？我以为那里有吃不完的蛋糕和穿不完的新衣服呢”
“蛋糕甜得发腻，新衣服穿得难受”雷狮嗤笑一声，眼神忽然变得格外明亮，像有星星落进了眼底，
“我才不稀罕当什么皇子，等我再大点，就去当海盗！驾着船在宇宙里到处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也管不着！”
他说这话时，下巴微微扬起，眼里的桀骜和向往像火苗一样跳动，和平时那副别扭的样子判若两人
卡米尔的身体猛地一震，抱着铁皮盒的手指微微颤抖
海盗....自由....这些词像电流一样击中了他，他抬起头，第一次认真地看向雷狮，帽檐下的眼睛里写满了惊讶
雷狮注意到他的目光，忽然往前走了两步，在卡米尔面前站定，语气郑重得不像开玩笑：
“你想不想跟我一起？等我当了海盗，就带你离开厄流区，再也不用捡废品，再也没人敢欺负你”
卡米尔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眼睛死死盯着雷狮
这个皇族少年的眼睛很亮，亮得让人无法怀疑他的话，离开厄流区.....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许尽欢也愣住了，她看着雷狮认真的样子，又看了看卡米尔激动得发红的眼眶，忽然觉得这个晚上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卡米尔攥紧了铁皮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许尽欢都以为他不会回答，才缓缓抬起头，绿色的帽檐轻轻晃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
“....大哥”
这两个字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工厂里激起圈圈涟漪
雷狮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快答应，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浓浓的笑意取代
他伸手，笨拙地拍了拍卡米尔的肩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以后跟着我，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
卡米尔重重地点头，帽檐下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眼睛里的防备渐渐散去，只剩下纯粹的激动和信任
许尽欢站在一旁，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拜把子”场面，先是愣住，随即捂住嘴憋笑，肩膀都在微微发抖
「哈哈哈哈这什么小学生结拜现场啊！」小七在脑海里笑得直打滚，
「一个说要当海盗，一个当场喊大哥，这剧情比小说还离谱！」
许尽欢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摆手解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你们俩刚才那样子，有点像，小说里写的江湖侠客拜把子，太可爱了”
她说着，自然地伸出手，揉了揉卡米尔的头发，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带着熟悉的亲昵：
“害，我们卡卡现在也是有大哥的人啦~”
卡米尔被揉得一僵，随即放松下来，脸颊泛起浅浅的红晕，往许尽欢身边靠了靠，像只被顺毛的小猫
这一幕恰好落在雷狮眼里
他看着许尽欢指尖轻柔的动作，看着卡米尔温顺的样子，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有点闷闷的
上次在屋顶被揉头发的触感仿佛还在头皮上，可此刻看着她对别人做同样的动作，竟然觉得有点不舒服
他皱了皱眉，没好气地开口：“笑够了没有？有什么好笑的”
许尽欢被他突如其来的冷脸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什么，看着雷狮微微泛红的耳根和紧绷的嘴角，忍不住又笑了：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谁吃醋了！”雷狮的脸猛的一下红透了，像是被戳中了心事，猛地别过头，语气却带着明显的慌乱，
“我只是觉得你们很幼稚！”
卡米尔也察觉到了雷狮的异样，帽檐下的眼睛转了转，悄悄往许尽欢身后躲了躲，嘴角却偷偷扬起
原来这个刚认的“大哥”，也会有这么别扭的时候
「啧啧啧，大型吃醋现场啊」小七笑得欢快，「刚才还当大哥呢，现在跟个争糖吃的小孩似的」
许尽欢强忍着笑意，走过去拍了拍雷狮的胳膊，语气轻快：
“好啦不笑你了，天色不早了，我们铺点东西睡觉吧，明天还要去买木箱呢”
雷狮哼了一声，没再反驳，但脸颊的红晕半天没退下去
他偷偷用余光瞥了眼许尽欢，见她正弯腰铺毯子，才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帮忙，动作却有点僵硬
许尽欢从布袋里掏出几张旧报纸和破毯子，在地上铺出一个简单的床铺：
“雷狮，你睡这边吧，虽然简陋了点，但比地上暖和”她又往卡米尔身边挪了挪，
“卡卡跟我睡这边”
雷狮看着两人挨在一起的位置，心里的别扭劲儿还没过去，却没说什么，只是在毯子上坐下，假装整理衣服
卡米尔把铁皮盒小心翼翼地藏在墙角的缝隙里，那是他们攒的星币，是明天买木箱的希望
他做完这一切，才挨着许尽欢躺下，绿色的帽檐轻轻蹭着她的胳膊，像在宣告自己的领地
许尽欢躺在中间，左边是还在闹别扭的雷狮，右边是安心靠着她的卡米尔
月光透过破洞洒在他们身上，把三个小小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晕里
雷狮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耳朵里能听到许尽欢和卡米尔小声的交谈，能感觉到身边两人靠得很近，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又冒了出来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大哥”当得，好像有点多余
卡米尔却睡得很安稳，鼻尖蹭着许尽欢的衣袖，能闻到熟悉的麦香
他想起雷狮的承诺，想起许尽欢的笑容，嘴角忍不住弯起
许尽欢打了个哈欠，看着身边一个别扭一个安稳的两个少年，心里忽然暖暖的。她轻轻拍了拍雷狮的胳膊：
“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雷狮身体僵了一下，闷闷地“嗯”了一声，却悄悄往中间挪了挪，离他们近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