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池鱼鱼笑说,“怎么不好?我现在过得简直不要太舒坦。”

“不用想着怎么跟你妈处理好关系。”

“不用疑神疑鬼你在外面跟谁逢场作戏。”

“一个人自由自在,想干嘛就干嘛,怎么不好呢?”

所以,她没有心。

从头到尾留在原地走不出来的人,一直只有自己…

“池鱼鱼…”

施顾渊眸光泛红,牵动着嘴角,自嘲道,

“我想咬破你的喉咙,尝尝你的血是不是冷的。”

池鱼鱼缩了一下脖子,“变态,我的血很贵的。”

一袋好几百块呢。

“钱对你来说真就那么重要吗?”

“当然啦。”池鱼鱼说,“钱就是我的空气,离了就得死。”

施顾渊说,“那你为什么把我拉黑?”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行走取款机吗?”

池鱼鱼笑得很灿烂,“因为你属狗啊,咱们人狗殊途。”

施顾渊看着她的样子,“可你说你最喜欢小狗…”

“春花下狗崽了…”

池鱼鱼一愣。

“下了三只,两只白色,一只黑白花…”

“你非要捡回来养的小狗,结果自己不养了,扔给我。”

“你一时兴起,害得我又当爹又当妈…”

她的小狗…白色的,毛茸茸的。

是小产出院回去的时候,在门口捡的。

小小只的,缩在墙角里冻得瑟瑟发抖。

她心疼坏了,要抱回家养。

施顾渊怎么都不肯,说有细菌,对她的身体恢复不好。

抵不过她偏要。

施顾渊只好叫人打包装进袋子里。

回去叫人来来回回清理了个遍,打疫苗,做驱虫。

才干干净净的交到她手上。

那时候院子里的迎春花快要开花了。

随口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春花。

因为它太小了,两手一捧那么大。

“小狗崽3个月了…”施顾渊说。

“不想送养,又怕扔在外面饿死。”

“你说怎么办…”

池鱼鱼挪开目光,“随你处置。”

“那我明天煲狗肉汤了?”

“你敢!!”

施顾渊说,“你看都不看它一眼,我天天要上班。”

池鱼鱼说,“它不是还有后妈吗?”

“什么后妈?”

“小三姐。”池鱼鱼说。

施顾渊脸色一黑,“亲妈都不管,指望别人替你教养呢?”

池鱼鱼说,“你什么时候有空?”

“干嘛?”

“带过来,给我,我自己养。”

施顾渊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没空给你送来,要去自己去。”

池鱼鱼一把将他推开,坐起身来,愤愤道,

“施顾渊,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你现在不就来了?顺便带来又怎样。”

被她推开,施顾渊没恼,慢条斯理的理了理微乱的衣裳。

“我有洁癖,车上不坐狗。”

池鱼鱼嗤笑一声,“别啊,你不是正好属狗吗?”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她这种嘴以前没有这么伤人的。

那时候很温柔,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会软乎乎的叫老公。

下班回来会撒娇跑来,闹着要老公抱抱。

夜里她会热情的亲他,抱着他说老公好棒。

现在不知道是基因突变了还是什么。

嘴上会长刺了。

说一句就扎一下他的心。

他想尝尝,亲的时候是不是也带刺。

“想要我给你送来?”

“你不是不肯吗?”

施顾渊凑过去,“亲一下就给你送来,怎么样?”

池鱼鱼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怎么脑子病得比我还重?”

“你有洁癖我就不嫌脏啊?”

一个脏字成功又将施顾渊惹恼了。

“你嫌我脏?”

“不然呢!我没有跟别人共用老公的癖好。”

“那你亲男模又下得了嘴了?”

池鱼鱼刚想说她什么时候亲男模了。

不想输给他的自尊心又开始较劲。

“那又怎么样?眼不见为净。”

“那你又看见我亲别人了?”

池鱼鱼大言不惭道,“咱们离婚了,知道吗?谁都不再属于谁。”

“男模好啊,男模不一样。”

“管他上一秒跟谁谈人生,至少那一刻,只属于我。”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将他激怒。

“池鱼鱼,你的喜欢就这么廉价,追求就这么肤浅吗?”

池鱼鱼笑道,“对呀,我的人生就图及时行乐。”

施顾渊看着她,眸光里是失望。

“真心在感情里竟然这么一文不值。”

“你现在才知道呀。”池鱼鱼说。

“所以啊,杜绝失望的办法就是停止期待。”

“施顾渊,你都不配提真心二字,别惹人笑话。”

她对视着他凝视自己的目光,没心没肺的笑着。

施顾渊看不见她眼里一丝一毫的留恋以前。

越看,他的心就越是沉到了谷底。

不过是给自己徒增伤悲罢了。

别开眼目光,闭了闭眼睛,“你走吧…”

“我跟你这样的人沟通不了。”

池鱼鱼很是爽快的开门下车,“我就说人狗殊途嘛。”

施顾渊从另一侧下车,去到前面,打开驾驶室的门。

池鱼鱼说,“什么时候给我把小春花送来啊?”

施顾渊理都没理她,系上安全带,挂档起步。

“喂,施顾渊,给句话啊,狗给不给我送啊?”

“不给我送那我自己去拿了嗷?”

然而那人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池鱼鱼吃了一口尾气, “喂!”

“施顾渊!我的狗啊!”

“操!我日你大爷!”

施顾渊回到了漆黑的房子里面。

开了灯。

“汪…”

小春花摇着尾巴,带着它的三个孩子跑过来了。

一大三小,四只狗围着他热情的打转。

施顾渊扔开车钥匙,“你们这么热情有什么用。”

“你主人的心肝冷得结冰了。”

“吃饭了没有?”

“汪…”

施顾渊朝它的狗粮盆走去,还剩一点没吃完。

他又添了一些,拆了个鸡腿,整了根火腿。

又混了几个小鱼干,鱼油也不忘记挤一点加进去。

“非要捡,捡了又不管事。”

“生怕我太闲了,死活要给我整个祖宗回来折磨我。”

屋子的地上干干净净,没有狗毛。

白天钟点工阿姨应该来过了。

施顾渊去冰箱随便刨了一些东西。

拿去餐桌那边,一边看着它吃,一边自己凑合对付两口。

冷冰冰的灯光下,连影子都是孤零零一个人。

狗子吃得甚欢,施顾渊挪开目光,看向厨房那边。

脑子里忽然浮现曾经池鱼鱼给他做饭的画面。

不大的身板,围着灶台转,动作很熟练。

满屋子连空气都是香味。

就算他回来的很晚,客厅的灯永远开的。

她不是在沙发睡就是在看电视。

晚饭做好了就温在锅里,饿得不行也绝对不动一筷子。

非得等他回来再吃。

看见他回家那简直比小春花还热情。

直接就跳他身上来了,又抱又亲。

腻歪的不行。

就连吃个饭都赖着要他抱去餐桌。

有时候过分得不成样子,还坐他腿上要他喂。

现在冷冰冰的屋子,没有一丝温暖。

空气也没有香味。

身边很久没有出现过她叽叽喳喳的声音。

更没有撒娇的躯体跟没长骨头似的非要靠着他。

施顾渊收回目光,落寞垂下眸子,咽下满嘴苦涩。

喉咙梗阻得吞咽有些困难,他起身去倒了杯水仰头喝下。

再看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什么胃口都没了。

自从离婚后,就一直像她孕吐时那样,什么都吃不下。

不瘦就见鬼了。

池鱼鱼…

你的养狗计划成功了……

可是你的养猪计划失败了…

猪快要饿死了…

你还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