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镇上的药铺不多,只有寥寥几家。

卫临野经常到镇上或者府城里,便对镇上的铺子比较了解一些。

柳木梨跟他进了一间药铺,药铺看起来蛮大的,整个药铺都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药铺的掌柜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头发和胡须都是灰白的,对铺子里的各种药物了解得一清二楚,自然也能看一些小病。

掌柜的先瞧了瞧柳木梨耳后根几个红肿的小包,又看了看她的舌头,然后道:“姑娘确实是上火了,老夫开些去热解火的药给你。”

柳木梨忙道了声谢,在一边静静等着。

卫临野也不说话,整个药铺里只有掌柜的边抓药边自个絮叨。

很快,药铺掌柜就抓好了药,有六包药,但每一包药的分量都不多,估计是她这上火的症状没那么严重。

掌柜的叮嘱道:“这些药不用煎,直接用一碗水煮,煮开放凉了,直接喝了就成,每天煮两包,喝三天就好了。”

说着,掌柜又拿了一张更大的油纸把六包药包在一起,用干的草杆子捆起来。

柳木梨接过药,笑了笑问价钱。

掌柜的说:“六钱银子。”

嘶,这价钱有点贵了啊。

还没等她掏出荷包,旁边的卫临野就已经拿了铜板给掌柜的。

柳木梨立刻又把自己的荷包收好。

掌柜的见他左手裹了布条,便问:“公子的手可是受伤了?”

“不碍事。”卫临野语气平淡。

掌柜又道:“要是伤口深的话,还是得看看的,不然恶化就难搞了,不若老夫帮你瞧一瞧?”

“不必了,小伤。”卫临野冷声拒绝。

“行吧,不过老夫还是提醒公子一句,即便伤口不深,也要及时上药,否则容易留疤。”掌柜看卫临野不像村里的汉子那样皮糙肉厚,便猜这人可能是个书生或者有钱人家的公子,就多嘴了一句。

卫临野毫不在意,敷衍地应了句谢。

柳木梨自然也没打算在意,不过是个咬伤而已,又死不了。

出了药铺,柳木梨的手腕就被卫临野攥住了,拉着去了春绣阁。

柳木梨知道春绣阁这个地方,是镇上最大的成衣铺子,专门卖一些价钱很贵的衣裳,但确实很漂亮,是镇上那些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爱逛的成衣铺子。

“你带我来这地方干什么?”

卫临野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买衣裳。”

柳木梨心头突地跳了下,又迟疑道:“你要买新衣裳?”

卫临野又看了她一眼,冷淡的眼神好像在看个傻子,“你瞧瞧这里头的衣裳有哪件是我能穿的?”

柳木梨:“......”

啧,还真没有。

全都是漂漂亮亮的衣裳,夫人姑娘喜爱穿的。

所以就是要给她买衣裳了?

倏然地,柳木梨想起黄氏几日前让卫临野带她出来买衣裳,好陪他去京城的事,心跳蓦地重重跳了下。

她顿时警铃大作,立刻道:“卫临野,我不去京城,所以你不用给我买衣裳,咱们回家吧......”

但卫临野是谁?

她话都还没说完,他就硬牵着她的手,往铺子里走,语气寡淡:“看看吧,看上哪件就买哪件。”

柳木梨闻言眉梢微挑了下。

这王八蛋还没中状元当大官呢,口气就如此狂妄了?

难道他在私底下赚了不少银两?

柳木梨寻思了下,决定好好宰他一顿,左右已经出来镇上了,王八蛋也愿意出银子。

她也正好小报一下上辈子的仇怨。

于是,柳木梨在春绣阁一下买了五身衣裙,还有好几件褂子和几双绣花鞋,布料和绣工也算得上好的,一下子就去了十六两银子。

乍一听到这价钱,柳木梨险些被吓得心脏出逃。

她有点担心了,瞥了眼身边的男人,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掏出两块银子,递给春绣阁掌柜。

掌柜又拿大剪刀剪了一小块碎银给卫临野,算作找零。

柳木梨对卫临野的心思一向都琢磨不透,她拎着用包袱皮包起来的衣裳和鞋子,斟酌了下语气问:“卫临野,我刚才花了这么多银两,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卫临野扫了她一眼,冷呵了声:“没你那般小气。”

柳木梨:“......”

狗嘴吐不出象牙,狗嘴说不出好话。

她心里仅存的一丝丝负疚感顷刻间烟消云散,理直气壮地道:“那我还想买绒花簪子和手镯。”

这些玩意买银做的,到时候能换不少银子。

卫临野转头便对上她那双清润纯澈的双眸,那句“你是不是故意的”到底没说出来。

而是道:“去买。”

柳木梨惊讶了,也没客气,把镇上几条街都逛了一遍,买了不少东西,什么绒花银簪银钗银手镯都买了些,还买了些吃食零嘴,花了卫临野不少银子。

这也是柳木梨第一次知道,原来卫临野在还没当上大官前就攒了这么多银子了。

看来他还真有个异于常人的脑子,会使会赚银两。

柳木梨却还是不想跟他过。

她想,她自己也能赚银子,过上心满意足的好日子。

眼瞧着太阳快沉到山头了,柳木梨和卫临野才走到二狗停牛车的地方。

二狗也没等得不耐烦,见到两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眼睛都瞪圆了些,惊讶地道:“呀,你们买了这么多东西呀?”

柳木梨轻笑,“嗯,他很快要去京城了,得买些必要的东西带着。”

这大肆挥霍的锅哐的一下扣在卫临野头上了。

卫临野沉静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二狗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说的也是,去京城路途遥远,自然要多做些准备的。”

只简单唠了两句,二狗就忙着赶牛车了,不然天黑了都回不到村里。

在街上逛了一天,坐牛车的时候晃晃荡荡,柳木梨忍不住打瞌睡,索性躺在牛车上直接睡了过去。

卫临野瞧她这般随性,眉头不由地蹙了蹙。

即便牛车上有草杆子垫着,那也是不干净的,怎能直接躺在上面?

他沉着脸色,拽着她的腕骨,把人拽到自己怀里搂着。

柳木梨恍然惊醒,抬头就看到他凌厉而流畅的下颌,忙要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