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眼睛，暗暗吃惊。
许清远从不与人合作，这是全校皆知的事。
"为什么是我？"脱口而出。
许清远站起身，走到窗边。阳光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却让他的表情更加难以捉摸。
"因为你能听懂。"他简单地说，"明天下午三点，如果你决定来，就在这里见面。"
他没有等我回答就离开了琴房，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处，心跳如鼓。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梦。每天下午，我和许清远都会在那个琴房排练。他们选择了一首难度很高的勃拉姆斯奏鸣曲，许清远改编了钢琴部分，使之更加复杂而富有层次。
合作的过程中我发现许清远对音乐有着近乎苛刻的追求。
一个乐句可以反复练习几十遍，直到完全符合他心中的标准。
4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能在最复杂的段落中保持惊人的精准度，但有时会突然停下来，皱着眉头活动手腕。
"你的手怎么了？"有一天，我忍不住问。
许清远迅速把手放在膝上："没什么，旧伤。"
我注意到他眼中闪过一丝阴影，但没有追问。她知道许清远的界限——他愿意谈论音乐，却极少提及自己。
排练之外，他们几乎没有交流。许清远总是第一个离开琴房，从不一起走。校园里遇见，他也只是点头示意，仿佛他们只是普通同学。
但每次排练时，琴房角落的小冰箱里总会有一瓶她喜欢的柠檬水；当她因为长时间练习而肩膀酸痛时，第二天琴房里就会多一个符合人体工学的肩托。
这些微小的细节一点点牵动我的心脏。
我不再公事公办，开始期待每天的排练，不只是为了音乐，更是为了见到那个表面冷淡却心思细腻的男孩。
5
比赛前两周，我在琴房等到四点，许清远都没有出现。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我无数次拨打他的电话，无人接听，心一点点下沉。担心之下，询问了钢琴系的同学，得知许清远住在校外的一栋公寓里。
雨下得很大，我撑着伞，按照地址找到了那栋老旧的公寓楼。
楼道昏暗潮湿，站在许清远的门前，犹豫了一会儿才敲门。
没有回应。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屋内“砰”一声巨响吸引了她的注意。
程暖的心猛地一沉。她用力敲门："许清远！你在里面吗？你还好吗？"
依然没有回应。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程暖试着转动门把手——门没锁。
公寓里一片昏暗，只有卧室透出微弱的光。程暖快步走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停滞——许清远蜷缩在床上，脸色惨白，额头布满冷汗，右手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左手死死抓住床单，指节发白。
"许清远！"我冲到床边，"你怎么了？需要叫救护车吗？"
许清远艰难地摇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床头柜...蓝色盒子..."
我拉开抽屉，找到一个标着外文的小药盒。她倒出一粒药片，扶起许清远的头帮他服下，然后倒了杯水送到他嘴边。
许清远的手抖得太厉害，几乎拿不住杯子。程暖帮他稳住，看着他一点点喝下水。药效似乎很快，十几分钟后，他的呼吸平稳了些，但脸色依然难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