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项目总监对着对讲机怒吼。
“不知道！控制系统完全失灵了！像……像见了鬼一样！”
台下哗然。记者们的镜头疯狂对准这失控的一幕。
陆靳的脸色难看至极。风雨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西装，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只有一种被无形力量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撑着一把素色的伞，分开人群，缓缓走上了主席台。
是南笙。
她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的改良旗袍，在灰暗的天地和混乱的现场中，显得格格不入，又异常醒目。
“南笙？你上来做什么？回去！”陆靳压低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
南笙没有理会他。她径直走到台前，目光扫过那台失控的设备和它正准备打入的那片土地。她的眼神锐利如刀，与平日判若两人。
她放下伞，任由风雨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衣角。然后，她从一个随身携带的、看似普通的锦囊里，取出了一张空白的黄符和一支小巧的朱砂笔。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她以指为笔，蘸取朱砂，在符纸上飞快地画下一个繁复而古老的图案。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和力量。
符成，她指尖一弹。
那轻飘飘的符纸，竟像有千钧重量的铁片，逆着狂风，精准地飞向失控的钻探设备，稳稳地贴在了它的核心液压杆上。
下一秒，奇迹发生了。
疯狂挥舞的机械臂骤然停顿，刺耳的噪音戛然而止。操作屏上乱跳的数据恢复了正常。紧接着，漫天压顶的乌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开了一道口子，一束金色的阳光破云而出，正正地照射在奠基碑的位置上，将那一片泥泞的土地映得金光灿灿。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看恢复正常的设备，看看那束不合常理的阳光，最后，目光全部聚焦在那个风雨中衣袂飘飘、神色平静的年轻女人身上。
陆靳站在她身后，浑身湿透，无比狼狈。他看着南笙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他的妻子。
刚才那一幕，彻底颠覆了他三十年来所认知的一切。
不是巧合。绝不可能是巧合。
4.
仪式在一种诡异而热烈的气氛中勉强结束。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刚才的意外，但看向南笙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探究。
回程的车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陆靳一言不发，只是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他大脑的超级计算机仿佛中了病毒，无数个“为什么”和“不可能”在疯狂刷屏。
回到家，南笙径直上楼，似乎打算像往常一样，回到自己的世界。
“南笙。”
陆靳叫住了她，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南笙停在楼梯上，没有回头。
陆靳走到她身后，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艰难地开口：“今天……谢谢你。”
“不必。”她的声音依旧平淡，“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的项目彻底失败，波及到我而已。”
这话很疏离，却让陆靳莫名地松了口气——至少，她愿意用“利益”这个他能够理解的逻辑来解释。
他深吸一口气，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已久的问题：“你之前说，空中花园的水池下，埋了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