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归来，我倚在二楼医馆的栏杆上。
一群家属抬着一个老人，正在我医馆楼下跪地磕求：“张老，我爸他上不去啊，求您下楼救救他吧！”
医馆的患者，围观的群众，纷纷拿起手机开启了直播。
身旁新来的助理小王急得满头大汗：“老师，影响不好！要不就破例一次？人命关天啊！”
我冷笑一声，瞥了他一眼：“你圣母，你行你上，我治不了。”
见他语塞，我才缓缓开口：“抱歉，规矩不能破。想看病？自己爬上来。”
1.
楼下那张脸，是李建。
“判处张景明罚款八十万，吊销行医执照！”的宣判声还回荡在耳边。
我被法警架着往外走，李建却像个胜利者一样，特意凑到我跟前。
带着浓浓口臭和的恶意笑脸在我耳边低语：“张神医，你那块‘回春堂’的牌匾，我让人劈了当柴烧给你！”
我抓着栏杆的手指节节泛白。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
“张老！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李建仰着头，嗓门洪亮，哭嚎声中，眼角飞快地瞟了一眼那些高举的手机镜头。
这些前世我忽略的细节，如今，再次上演。
“您这规矩死的，人是活的啊，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爹吧。”
孝子模样，演的催人泪下
他身后的女人，也跟着哭嚎起来，膝行两步，对着我的方向砰砰磕头。
担架上的老人，面色灰败，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
小王在我身边急得团团转，汗湿的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袖。
“老师，你看这，楼下都录着呢，咱们医馆的声誉……”
“声誉？”我打断他，“是靠规矩立起来的，不是靠滥好心。”
我转身，不再看楼下的闹剧，回到我的问诊桌前。
“小王，去，把我立在门口的规矩牌，搬到栏杆边上，让所有人都看个清楚。”
小王一愣，但还是听话地去了。
很快，一块刻着朱红大字的梨花木牌被立在二楼栏杆旁。
一、只在堂内问诊，概不出诊。
二、危重急症，请遵西医，从速送院。
三、只医有缘人。
楼下的人群一阵骚动，对着牌子指指点点。
李建的哭声顿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凄厉。
“张老！您这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
我端起桌上的茶杯，吹开浮沫，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
茶香清冽，压下了我心底翻涌的恨意。
不急，这出戏，才刚刚开场。
2.
李建见我油盐不进，眼珠一转，换了路数。
他不再哀求，而是对着围观的人群和那些直播的手机镜头，开始大声控诉。
“各位乡亲父老，你们给评评理！都说张老医术高明，我们慕名而来，可他竟然见死不救！”
“什么规矩？我看就是借口！他就是怕担责任！”
“这种没有医德的医生，根本不配开馆行医！”
几句话，就把我从“不近人情”打成了“无德奸商”。
人群的议论声更大了，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开始对我指指点点，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小王的脸色愈发苍白：“老师，他们这是要毁了我们啊。”
“别慌。”我放下茶杯，站起身，重新走到栏杆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