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警官眼神闪动，「你怎么知道？」
我指向房间另一角，「看那边的西装口袋，没有烟盒印痕。他的指尖也没有烟渍。」
我们乘电梯下到酒店大堂，刚准备离开，一位穿着黑色套装的女性冲过保安阻拦，妆容精致却泪痕未干。
周太太，王美琳。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我丈夫才死了一天！」她声音嘶哑，目光却在我手中的记事本上停留了一秒。
「周太太，请节哀。」我递上名片，「我是沈聿修先生的公关顾问，正在协助调查。」
「协助？」她冷笑，「沈聿修就是凶手！他和我丈夫为了那个项目争执不断，现在我成了孤儿寡母，我女儿才六岁啊！保险公司还说要调查死因才能赔付，他们承诺的两千万可能一分也拿不到！」
孤儿寡母。
这词刺痛了我。
三年前，姐姐坠楼时，我也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但我注意到王美琳眼底的算计与悲痛不同，她提到保险金额时语气中的焦虑远超过提及女儿时的悲痛。
她说到女儿时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与我当年听到姐姐死讯时如出一辙——同样的自我伤害，却缺乏同样的心碎感。
一阵不适感袭来。
我在她的悲痛中搜寻破绽，这与利用死者家属的痛苦有什么区别？
但为了姐姐，为了真相，我必须继续。
「周太太，请相信警方和法律。」我安抚道，指尖不自觉地摸向颈间的青金石项链，冰凉触感给了我力量。
离开时，李警官突然叫住我：「乔顾问，你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来处理危机，像来寻仇的。」
这句话如一盆冰水浇下。
我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刚才发现打火机线索的喜悦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警觉和不安。
他看穿了什么？
我究竟在哪里露出了马脚？
我强压下心慌，微笑着踩着高跟鞋走向电梯。
脑海中闪过那个打火机上的logo——我好像在沈聿修的书房里见过。
颈间的青金石项链突然变得冰凉刺骨，正如姐姐坠楼那天的低温预警。
正准备上车，手机震动一下。
屏幕亮起。
一条未知号码信息让我血液凝固：
「TH-0519。你姐姐的坠楼非意外。想知道真相？明晚八点，旧码头。戴上那条项链。——知情者」
3 旧物惊心，仇恨确证
傍晚六点，细雨敲打着我姐姐旧公寓的窗户，仿佛在模仿我指尖轻叩桌面的节奏。
两年了，这里的空气依然带着她惯用的茉莉香氛，却混入了灰尘与封闭的酸涩。
「小林，明早的新闻发布会素材你整理好了吗？快点发过来！」我打开免提，语气急促地催促着，一边快速翻找姐姐的遗物。
「已经准备好了，乔姐。再有十分钟就发您邮箱。」小林在电话那头轻声回应。
「沈先生的团队刚才又催了一遍进度，很急。」
「告诉他们按计划进行，不用着急。」我挂断电话，目光落在床头柜上姐姐微笑的照片上。
照片里，她戴着我现在日日佩戴的青金石项链，眼里盛满阳光。
那时的她哪里会想到，自己会以如此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衣柜深处，一个掩藏在冬衣下的鞋盒引起了我的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