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盖子,里面是几本泛黄的笔记本——姐姐的日记。
我从未见过这些。
指尖触碰封面的瞬间,心跳陡然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脊背。
翻开最新的一本,熟悉的字迹在灯下如刀锋般刺痛我的眼:
「5月18日,聿修和周琛又一起出差了。他变了,自从那件事后,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陌生人,总有一层我看不透的阴影。我们之间的距离仿佛一夜之间被拉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6月2日,周琛今天趁聿修不在,又来找我。他眼里的欲望让我恶心。他靠得太近,古龙水的气息混着酒气几乎令我窒息。他说如果我不答应他,就把聿修的那件事告诉所有人。他的手指触碰我的脸颊时,我恨不得咬断它。」
「6月10日,也许聿修从未真正爱过我。那个雨夜的吻,那些承诺,那些深夜里的耳语,都是我的幻觉吗?为什么他能对我的眼泪视而不见?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我的手指猛地收紧,日记本的纸张发出脆响。
胸前的青金石项链突然变得滚烫,如火烙般灼痛皮肤。
日记的最后一页,干涸的泪痕晕染了墨迹:
「6月15日,周琛说,如果我不从,他就把聿修的那件事捅出去……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聿修宁可失去我也要保守这个秘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连聿修都不能信任,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写完这段话的第二天,姐姐从公司大楼一跃而下。
警方认定是自杀,案件草草结束。
我猛地合上日记本,一张夹在日记页间的东西滑落出来——那是半张被火烧焦的支票,收款人一栏依稀可见「泰和集团周」三个字,金额处的数字触目惊心。
我的指尖轻抚这残破的证据,刺穿皮肤的不是纸张,是刺骨的寒意与愤怒。
闭上眼,姐姐最后一次说「我很好」时强颜欢笑的脸,清晰得刺眼。
再睁开时,眼底只剩冰封的恨意。
原来最锋利的刃,不是恨,是爱过之后留下的荒芜。
手机振动打断了我的思绪。
沈聿修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像一把冰冷的刀抵在我喉咙上。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乔顾问,明天的发布会准备得如何?」他的声音低沉平稳,不带一丝波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看着日记上「聿修」两个字,指尖发冷,声音却带笑:「放心,沈总。我会让这场戏,精彩得超乎所有人想象。」
「辛苦了。」他顿了顿,声音似乎柔和了些,「今天雨很大,别太晚回去。」
这假惺惺的关心让我胃里一阵翻涌。
挂掉电话,我的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却远不及内心的撕裂。
面前的镜子里,我的眼神比窗外的雨夜更冷,更暗。
我轻抚项链,青金石在我指尖变得冰凉,仿佛也在为我姐姐的遭遇战栗。
对着姐姐的照片,我低语:「姐,我会让他付出代价,无论用什么方法。」
将日记本和烧焦的支票仔细塞进包内夹层,我的指甲在「聿」字上划出一道深痕,如同刻入血肉。
合上包,我已经有了下一步计划——泰和集团财务室,那里一定藏着更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