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无辜?”管宁怒极反笑。

管欣心安理得地用着她的心脏和灵骨,还到她面前百般炫耀,冲这一点她就不无辜!

“我是恨她,但我没有对她下过手,她昏迷跟我没有关系。”

管翼立刻没了耐心,厉声说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随即又转向皇帝,“父皇,看来得给她点颜色看看,不然她是不会怕的。”

皇帝深以为然,向外面命道:“取鞭子来!”

门外的太监应了一声,少顷,捧着条鞭子进内。

管翼大步走过去,拿过鞭子,转身便往管宁身上招呼。

这鞭子是特制的,上面绑了很多细小的银钩,打在身上,将人的皮肉勾住,再被抽走时,钩子把皮肉撕扯开,留下许多血窟窿。

管宁疼得低叫出声,眼里许多火星在乱撞,脑海里空白了一瞬,嗡嗡响个不停。

她想挣扎,但是被管鸣擒住了,挣扎不脱,脸一下变得比蜡还白。

“还不交代吗?”管易怒目而视,举起鞭子又要打。

管宁满目愤恨道:“交代什么?要屈打成招?休想!”

她性子刚烈,越拿武力压她,她越不肯开口。

可管翼偏不信她骨头能有多硬,加大手上力道,又连着抽了两鞭子。

管宁身上的衣服都被打烂,露出星星点点的红印子。

皇后看得有些心软,欲开口阻止,又想到还躺在床上的管欣,把心一横,坐了回去。

“继续打!”武元帝面不改色,犹嫌管翼打得太轻了,“狠狠地打!”

太子管鸣管绪三人冷眼旁观,谁也没做声。

管翼就换了一只手,接着打。

管宁实在受不了了,欲使武力相抗,谁知刚一运功,气血便忽然逆涌,呕出一口鲜血。

接着浑身脱力,连跪也有些跪不稳,更别提反抗。

“快停手!”

皇后见状惊骇万分,赶紧下去阻止,“再打就没命了。”

管翼尚觉不解气,还要再打,“谁让她加害皇姐?我现在就打死她!”

“把她打死了,你姐姐怎么办?”皇后把他推开,又拽开了管鸣,挡在管宁身前。

“下去!”

兄弟二人只好退到一边。

管绪愤懑不平:“这没良心的东西,她恨不得皇姐现在就死呢,还能指望她救皇姐不成?”

但皇帝也担心管宁扛不住,被打死在这里,后面没人去南梁和亲了,也喝止道:“先饶她这一回。”

管宁已瘫倒在地,擦干净了嘴角的血,艰难撑起身子。

皇后终究心有不忍,伸手去扶,被她一把推开。

“用不着。”

“送公主回去。”皇后掩住尴尬的神色,吩咐道。

两个宫女上前,搀住了管宁,送她回景安宫。

武元帝又下令,将景安宫围起来,监视管宁的一举一动。

几人回到正殿,管欣的卧房,见管欣还是不省人事,都愁眉不展。

管鸣提议道:“皇姐这显然不是普通的病症,要不还是请张天师来看看吧,他精通各门术法,或许有办法。”

管欣是两个时辰前昏迷的,当时刚要用晚饭,昏倒之前分明还好好地说着话谈着笑,没有任何异样。

传了好几个太医来看,皆看不出病因,束手无策。

因此管鸣忍不住怀疑,会不会是中了什么邪术,而张兆夔在这方面是行家。

帝后对视了一眼,也实在没办法了,便点头道:“你亲自走一趟,悄悄去,悄悄回,不要惊动外面的人。”

圣女昏迷,他们担心会引起议论与惊慌。

“遵命。”管鸣答应着,疾步赶出去了。

皇帝皇后与太子等人依然在这里守着。

丑正时分,张兆夔跟随管鸣赶到昭阳殿,先给管欣看脉,而后又看是否有脏东西缠身。

但并没发现异样,只脉象有些弱,气息不平稳,像有病又不像有病,他一时间也拿不准。

“奇怪……”

几人面面相觑,颇感到失望。

武元帝急问:“天师也没办法?”

张兆夔躬身答道:“请恕臣无能……按理说长公主不可能昏睡这么久,她身体并无异常。”

“会不会是被施了术法?”管翼上前一步问。

“不会,”张兆夔摇了摇头,心头聚起好大一个疑团,“若被施了术法,不可能瞒过臣的眼睛。”

说到这里,他转头问贴身伺候的宫女,“长公主最近是否有哪里不适?”

宫女们摇头:“没有,长公主这两年玉体一直很康健。”

张兆夔也想不明白了,“那可真是稀奇。”

他既无救治之法,留在此处也无用,只得告辞。

管宁带着一身伤回到望仙居,把采碧等人吓了一跳。

“公主背上怎么全是血?出什么事了?”

一面说一面扶着她回房清理。

太清绕着管宁来回飞行,一会儿落到地上,一会儿又落到桌面,跳上跳下,焦急万分。

采碧扶管宁坐下,小心翼翼脱下衣裳,见她后背没一块好皮肉,手禁不住发抖。

“怎、怎么这么多伤?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打伤公主?”

宫女拿了几只软枕来垫上,管宁慢慢地趴过去。

她没有说话,采碧也不好再问,另有宫女打了盆清水来,把棉布沾湿,擦拭她后背的血。

太清叼来两瓶药,放在床头矮几上,又飞了出去,到外间的凭几上蹲着。

上完药,换了干净的衣裳,管宁说要休息,把宫女都遣了出去。

趴着缓了一阵子,忍着痛坐起,拿出柜子里的雪凌丹,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