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到洗手间干呕,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怎么可能?张诚怎么会和这些扯上关系?
三年前,陈默就是因为发现合作的建材商偷工减料,才和对方起了冲突。难道他后来查到,假酒的事也和那些人有关?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张诚。「溪溪,陈默醒了!你快来!」
赶到医院时,ICU的灯已经灭了。陈默躺在普通病房,虽然还虚弱,但眼睛是睁着的。看到我的瞬间,他的嘴唇动了动,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阿溪……」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我扑到床边,握住他的手,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一句:「我在。」
张诚站在门口,靠着墙,脸上没什么表情。「医生说他刚醒,不能多说话。」
陈默的目光越过我,落在张诚身上,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愤怒。
「你怎么了?」我按住他,他却死死攥着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指节泛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摇着头,眼睛瞪得通红,视线始终没离开张诚,嘴唇哆嗦着,像是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可能是刚醒,情绪不稳定。」张诚走过来,伸手想探陈默的额头,「我叫医生来看看。」
「别碰他!」我下意识地打开他的手。
张诚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暗了暗:「溪溪,你这是干什么?」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陈默还在挣扎,胸口剧烈起伏,突然,他猛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沫。
「医生!」我大喊着按铃,回头时,看见张诚站在原地,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藏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冰冷。
4
医生检查后说,陈默是情绪激动引发了内脏出血,需要静养,不能再受刺激。
张诚说公司有事先走了,临走前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慌。
病房里只剩我和陈默时,他已经缓了过来,只是脸色更差了。他拉着我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我靠近。
「张……张诚……」他用气声说,每说一个字都像耗尽了全身力气,「是他……」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是他把你推下去的?」
陈默艰难地点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三年前……我发现他和李总……合伙做假酒……想举报……被他知道了……」
李总,就是那个酒业公司的老板,也是陈默曾经的大客户。
「那这三年你在哪?」
「他没杀我……把我关在……废弃工厂……」陈默的声音开始发颤,「每天……都有人看守……上个月……才有机会跑……」
难怪他身上有捆绑的痕迹。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心疼得无以复加,可心里却有个微小的声音在质疑——如果张诚想杀他,为什么不干脆下手,还要关他三年?
「他为什么要关着你?」我问。
陈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被恐惧覆盖:「他……他想让我……伪造证据……嫁祸给……李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