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裴絮,翰林学士家最不起眼的庶女,唯一的爱好就是读书,多到能把书房坐穿的那种。
我爹总说我这样嫁不出去,可我压根不想嫁。
京城贵女圈,一个我融不进去,也不想融进去的地方。
她们的诗会,在我看来就是大型的、装腔作势的攀比现场。
偏偏,公主的帖子,我不能不去。
兵部侍郎家的嫡女柳含章,京城第一才女,长得好看,家世又好,自然处处看我不顺眼。
她觉得我一个庶女,凭什么得到公主的青眼,凭什么有点所谓的“虚名”。
于是,在这场人人都要脸面的诗会上,她给我挖了个天大的坑。
一个她认为我绝对爬不出来的,能让我身败名裂的学识陷阱。
她笑着看我,等着我出丑。
京城的贵女们也都端着茶盏,准备看一场好戏。
她们不知道,我最大的优点,不是会背几首诗。
而是,我看过的所有书,每一个字,都刻在我的脑子里。
她们想看我死。
那我就让她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知识的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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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裴絮,一个平平无奇的庶女。
说平平无奇,是我自己觉得。
但在京城这帮贵女眼里,我大概是个眼中钉。
原因很简单。
她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为了嫁个好人家。
我琴棋书画也凑合,纯粹是闲得无聊打发时间。
她们的“精通”,是老师教一,她们会一。
我的“凑合”,是我能把教她们的老师,问到哑口无言。
所以我很烦。
尤其烦参加她们的各种宴会、诗会。
一个个穿得花枝招展,说的话比蜜甜,心里的念头比针尖还小。
丫鬟把公主府的请柬递给我时,我正趴在窗台上看蚂蚁搬家。
“姑娘,安宁公主的‘观荷诗会’,帖子来了。”
我头都没抬。
“告诉爹,我病了,头疼,下不了床。”
“老爷说,您要是病了,他就亲自来请您,用担架抬也得抬过去。”
我叹了口气。
行吧。
我爹,裴翰林,一个迂腐的老学究,把脸面看得比命重。
安宁公主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女儿,她的诗会,是京城贵女圈的顶级盛宴。
能去,是荣耀。
我要是不去,就是不给公主面子,就是打我爹的脸。
我慢吞吞地爬起来,由着丫鬟给我换衣服、梳头。
镜子里的姑娘,十五六岁,眉清目秀,没什么攻击性。
但丫鬟给我插上一支白玉簪的时候,我看见她手都在抖。
“怕什么?”我问她。
“姑娘,听说……听说柳家的含章姑娘,今天也会去。”
哦,柳含章。
兵部侍郎的嫡长女,长得跟天仙似的,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
也是最看我不顺眼的那个。
原因更简单,有一次在国子监祭酒办的文会上,她作了一首咏梅的诗,满座叫好。
我当时没忍住,多嘴说了一句:“柳姐姐这句‘疏影横斜’,用得极好,只是与前朝赵大家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意境颇为雷同,不知姐姐更喜哪一版?”
当场,柳含章的脸就绿了。
从那以后,梁子就算结下了。
她觉得我当众下了她的面子。
我觉得,抄作业被发现,难道还要我夸你字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