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慌不能慌不能慌……
我加快脚步,几乎是挤开了前面的人,冲出了超市自动门。
外面天色更暗了。
我不敢回头,但后脑勺像长了眼睛,能感觉到一道黏腻的目光死死钉在我背上。
该死,耗子跟出来了。
我拐进旁边的小巷,越走越快,到最后几乎是小跑。
耳朵竖着,捕捉身后的动静——有脚步声!不远不近地跟着!
在一个堆满垃圾桶的岔路口,我猛地停下,假装弯腰咳嗽,迅速扭头往后瞥了一眼。
耗子那件脏兮兮的花衬衫在巷口一闪,他也立刻停住,假装看旁边的墙。
妈的!就是他!
他在跟!
冷汗瞬间湿透了整个后背。
渔船!小小!
绝不能让这杂碎知道我往哪儿去!
我立刻改变方向,不再往镇外河滩走,反而一头扎进更复杂、岔路更多的居民区小巷。
脚步更快,专挑拐弯多、光线暗的地方钻。
耗子的影子总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晃。
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黏得死紧。
这杂碎对巷子熟得跟我一样,光靠跑,迟早被他撵上。
不能回河边,绝不能。
得想个办法……必须想个办法!
脑子乱成一锅粥。
眼前猛地闪过那个废弃修车厂的影子——对!那儿!
我猛地拐弯,冲进厂区倒塌大半的铁门。
腐烂的机油味和铁锈味扑面而来。
角落里堆着几个锈穿了的废油桶,里面黑乎乎、粘稠的玩意儿还没干透。
我扑过去,双手插进那冰冷的油腻里,捧起一大滩,想都没想就往回跑,冲到我来时必经的那条窄巷入口。
手忙脚乱地把黑油泼洒在青石板路上,黏糊糊铺开一片。
还不够……
眼睛飞快扫过墙根的垃圾堆,几颗生锈的大头钉闪着冷光。
捡起来,稀疏地撒在油污里,再胡乱踢起些尘土稍微盖了盖。
成了个简陋得要命的陷阱。
我退后几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演戏,得演得像一点。
我跑到巷口,故意放慢脚步,喘着粗气,惊慌地回头望了一眼——正好让耗子看见我这张“恐惧”的脸——然后才像是突然发力,猛地冲过那片油污区,脚步轻盈地避开了所有危险,消失在巷子另一头的拐角。
身后传来耗子兴奋又狠厉的咒骂:“小逼崽子!跑不动了吧!”
他果然上当了,加快了脚步,急着扑上来抓我。
紧接着——
“我操!!!”
一声猝不及防的惨叫,混合着脚底剧烈打滑、身体失去平衡的沉闷撞击声,还有某种更尖锐的、令人牙酸的刺入声。
我躲在拐角后面,屏住呼吸偷偷看。
耗子四仰八叉摔在油污里,一手捂着脚底板,那里正正扎着一颗钉子,血混着黑油渗出来。他疼得脸都扭曲了,浑身沾满了黏腻的黑垢,在地上挣扎咒骂,像条掉进沥青坑的癞皮狗。
成功了!
我没时间庆幸,扭头就跑。
用尽这辈子最大的力气,玩命地狂奔。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