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渣，“很好。那就玩个大的。”
第二章
圣心大教堂的尖顶刺破清晨灰蒙蒙的天空，彩色的琉璃窗在稀薄的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教堂门口，巨大的鲜花拱门馥郁芬芳，红毯从台阶一直铺到街边，空气中弥漫着百合与香槟混合的甜腻气息。宾客们穿着考究的礼服，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笑容，低声交谈着，陆续入场。一切都完美得像一幅精心绘制的油画，只等着主角登场，完成这神圣的仪式。
休息室里，苏晚星穿着那件价值不菲的定制婚纱，层层叠叠的蕾丝和曳地的裙摆让她看起来像个易碎的瓷娃娃。她坐在梳妆镜前，脸色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那份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神不宁。昨晚派对最后的混乱片段，像不受控制的幽灵，时不时在她脑海里闪现——震耳的音乐，林薇亢奋的尖叫，眼罩下令人窒息的黑暗，还有……那颗被强硬塞进嘴里的草莓，陌生男人手指无意擦过她脸颊的触感……以及那些刺眼的闪光灯。
她用力甩了甩头，想把那些画面驱逐出去。没事的，只是玩得有点过火而已。林薇她们就是爱闹。砚舟……砚舟不会知道的。她努力对着镜子挤出一个练习过无数次的、最完美的幸福微笑。
“晚星，准备好了吗？时间快到了。”伴娘之一，也是她多年的好友，市一院的外科医生陈璐推门进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温和笑容，眼神却飞快地扫过苏晚星略显苍白的脸。
“嗯，好了。”苏晚星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巨大的裙摆像云朵般散开。她把手递给陈璐，指尖冰凉。
教堂内，管风琴奏响了庄重而神圣的《婚礼进行曲》。宾客们纷纷落座，目光聚焦在紧闭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橡木大门上。阳光透过高高的彩绘玻璃窗，投下斑斓的光柱，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江砚舟站在圣坛前，背对着众人。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身姿挺拔如松。只是那背影，透着一股与这喜庆场合格格不入的、岩石般的冷硬。他微微垂着头，没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苏父苏母坐在第一排，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和骄傲。江砚舟的父母坐在旁边，神情略显严肃，但眼神中也带着欣慰。
大门缓缓向两侧打开。
所有的目光瞬间汇聚过去。苏晚星挽着父亲的手臂，出现在门口。洁白的头纱遮住了她的面容，阳光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她微微仰着头，努力维持着优雅的姿态，一步步踏上红毯，走向圣坛，走向她以为的幸福终点。
宾客中响起低低的赞叹声和祝福的掌声。
苏父将女儿的手，郑重地交到江砚舟手中。江砚舟的手很稳，很冷，像握住了一块冰。苏晚星的心莫名地咯噔了一下，隔着薄薄的头纱，她看不清江砚舟的脸，只感觉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冷得让她想打颤。
神父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慈祥而庄严的微笑，面向众人，用洪亮而清晰的声音开始宣读神圣的誓词：
“各位亲朋好友，今天我们聚集在上帝和众人的面前，是为了见证江砚舟先生与苏晚星小姐，在神圣的婚姻中结为一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