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琛,城东那个项目,你多上心。董事会里还是有些不同的声音,这个项目做好了,对你将来顺利接手集团至关重要。”是沈父沉稳的声音。
“爸,您放心,我有把握。薇薇的父亲那边也表示会全力支持。”沈墨琛的声音充满自信。
“嗯,那就好。对了……”沈父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小砚那边,你……多担待些。他刚回来,很多事不熟悉,心里可能也有些……落差。你们毕竟是兄弟。”
门外,我的脚步顿住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短暂的沉默后,沈墨琛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听不出什么情绪:“爸,我知道。我会照顾好弟弟的。只要他安分守己,沈家总不会亏待他。”
安分守己……这个词像一根针,轻轻扎了我一下。
“唉,委屈你了,孩子。”沈父叹了口气,“我们知道你才是最优秀的继承人,这件事……对你也不公平。但血缘关系摆在那里,我们只能尽量补偿他。集团将来是你的,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你明白吗?”
“我明白,爸。我从未怀疑过。”沈墨琛的语气笃定而从容。
我悄悄退后,离开了书房门口。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得发慌。原来如此。一切都很清楚了。我在这个家的定位,就是一個需要被“补偿”和“担待”的局外人,一个需要“安分守己”才能获得施舍的附属品。而沈墨琛的地位,根深蒂固,无可动摇。
所谓的血缘,在二十年的感情和巨大的利益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很大,很豪华,摆满了价值不菲的物件,但没有一样东西真正属于我。它更像是一个高级酒店套房,我只是一个暂时的住客。
晚上吃饭时,气氛一如既往。沈墨琛谈起城东项目的进展,神采飞扬。沈父沈母听得频频点头,眼中满是赞赏。林薇薇也在,温柔地给沈墨琛夹菜,画面温馨和谐。
“小砚,”沈夫人忽然转向我,微笑着说,“你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有没有想过做点什么事?或者,想去公司帮你哥哥的忙吗?可以从基础岗位做起,慢慢学习。”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沈父露出赞同的表情,沈墨琛嘴角依旧带着笑,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快的不易察觉的审视。林薇薇则好奇地看着我。
我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我知道,这是一个信号,沈家开始为我这个“闲人”规划未来了。去公司,在沈墨琛手下“学习”?这无异于一种公开的宣告和屈从。
“谢谢妈,我还没想好。”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我……想先自己看看,做点感兴趣的小项目。”
沈夫人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自己做事?小砚,外面创业很辛苦的,而且……”
“让他去试试也好。”沈父打断了她,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定论,“年轻人有想法是好的。需要启动资金或者人脉,跟爸爸说。”
他说的不是“回家跟我说”,而是“跟爸爸说”。这个词此刻听起来无比刺耳。这更像是一种打发,用钱来换取我的“安分守己”。
“谢谢……爸。”我艰难地吐出这个称呼。
沈墨琛这时开口了,笑容温和:“小砚有志气是好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哥哥一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