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开大灯，只留了床头一盏昏黄的壁灯。窗帘拉得严实。她穿着丝质睡裙，靠在床头，手里晃着一杯红酒。
“迟到了十分钟。”她没看我，语气慵懒。
“路上堵。”我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
她终于抬眼看我，嘴角勾起一抹笑，带着审视的意味。“又是跟你老婆编的什么理由？加班？应酬？”
我走过去，拿走她手里的酒杯，仰头喝了一口。“没必要说这个。”
“我偏要听。”她伸手勾住我的脖子，眼神灼人，“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说谎骗她的。”
我俯身吻住她，带着点惩罚的意味，堵住了她后面的话。这是一个充满情欲和对抗的吻，唇齿交缠间，是压抑的欲望，也是无声的角力。
我们滚倒在床上。没有多余的前奏，更像是一场激烈的搏斗。我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只有在这种情况，我才能暂时忘记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忘记项目上焦头烂额的麻烦，忘记自己是个丈夫，是个父亲，只是个被原始欲望驱动的动物。
结束的时候，我们并排躺着，浑身汗湿，房间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李哲，”她侧过身，手指在我胸口画着圈，“我们这样算什么？”
又是这个问题。她最近总是问。
“你说算什么就算什么。”我闭上眼，声音沙哑。
“没劲。”她收回手，语气冷了下去，“每次都是这样。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林薇，我们说好的。”我睁开眼，看着昏暗的天花板，“不谈将来，只论现在。”
“但我腻了。”她坐起身，点燃一支细长的香烟，“我不想再这样偷偷摸摸。我要你离婚。”
我的心猛地一沉。“不可能。”
“为什么？你不爱她，不是吗？”她吐出一口烟圈，侧脸在烟雾中显得有些模糊，“你跟我在一起，不就是因为你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吗？”
“我有孩子。”我坐起来，找到地上的裤子穿上，“朵朵才四岁，沈静又怀着一个。我不可能现在离婚。”
“孩子……”她冷笑一声，“真是最好的借口。李哲，你到底是舍不得孩子，还是舍不得你现在看似安稳的生活？你既想要家里的安稳，又想要我带来的刺激，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被她说中痛处，有些恼羞成怒。“那你呢？你明知道我有家庭，为什么还要陷进来？现在又逼我离婚，对你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爱上你了，行了吧！”她突然提高音量，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发出刺耳的声音，“我他妈犯贱，行不行？”
我们陷入沉默。房间里只剩下空调低沉的运行声。
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来。“李哲，我累了。要么你选我，要么……我们就到此为止。”
我没说话。到此为止？想到再也见不到她，再也无法拥有这具鲜活滚烫的身体，心里竟涌起一阵尖锐的恐慌。我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像吸毒上了瘾。
我重新躺回去，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她没有抗拒，但身体有些僵硬。
“再给我点时间。”我听到自己说，声音干涩。
她没有回应，只是把头埋在我颈窝。那一刻，我感觉到一种深切的无力感。我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既无法斩断婚外情的刺激，又无力承担抛弃家庭的责任。我像个溺水的人，抓住哪边都像是救命稻草，却又觉得哪边都会把我拖向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