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温家的继承人。
温然。
「通知董事会所有成员。」
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就说，凤凰资本的实际控股人，会亲自出席，明天的会议。」
6.
第二天上午，八点五十五分。
我准时到达了“言启科技”总部的顶层会议室。
我到的时候，里面正吵得不可开交，像一个混乱的菜市场。
顾言坐在主位上。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眼球里布满了红血丝。
身上那件昂贵的西装，也皱巴巴的，像是几天没换过了。
他就如同一条被猎犬追赶到悬崖边，无路可逃的丧家之犬。
「我告诉你们！我一定能找到新的投资！」
他用嘶哑的嗓子，对着满屋子的人嘶吼。
他一拳砸在会议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给我一周！不！三天！只要三天时间！我一定能拉来资金！」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其他董事们，或嘲讽，或冷漠，或幸灾乐祸的眼神。
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靠在椅背上，阴阳怪气地说道：
「顾总，别做梦了。现在这个烂摊子，谁还敢往里投钱？傻子吗？」
「就是！我们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信了你的鬼话！」
「赶紧滚蛋吧！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了！」
顾言被这些话，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就在这时。
会议室厚重的双开门，被人从外面，无声地推开了。
我踩着一双十厘米的Jimmy Choo细高跟，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哒、哒、哒……”
鞋跟敲击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这声音，像是有某种魔力。
嘈杂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一样，齐刷刷地，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顾言也抬起了头。
当他的视线，和我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的那一刻。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雕塑。
他的眼神里，先是极致的震惊，然后是不解，再然后，是一种连他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察觉的，深入骨髓的慌乱。
「温……然？」
他失声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愤怒。
「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滚出去！」
他冲着门口的方向大喊：「保安！保安呢！都死了吗？！」
然而，没有保安进来。
接替他声音的，是我身后，一直默默跟随着的李伯。
李伯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长长的会议桌的一端。
他将手上的一摞文件，一份一份地，分发给在座的每一位董事。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老派管家特有的严谨和优雅。
「各位。」
李伯站直了身体，声音清晰地响彻在整个会议室。
「在会议开始前，请允许我，重新向大家介绍一下。」
他微微侧身，向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位，是温然女士。」
「同时，她也是凤凰资本的唯一创始人，及实际控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