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苒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心中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只有一片空茫。报复了吗？或许。但有些伤害，造成了就无法弥补。
靳烬言回到车上，将那块幽蓝的晶体随意丢在控制台上，看向殷苒：“心软了？”
殷苒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没必要弄脏你的手。”她顿了顿，补充道，“谢谢。”
谢谢他没有直接杀了他们，谢谢他……给了她选择的机会。
靳烬言似乎对她的回答有些意外，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经过这次事件，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殷苒依旧被禁锢，依旧要每天尝试为靳烬言治疗，但靳烬言对她的态度，似乎少了几分纯粹的漠然，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关注？
治疗的过程依旧痛苦，殷苒的异能进步缓慢。但她发现，在一次次耗尽异能、又一次次恢复的过程中，她那原本滞涩的“生命回溯”，似乎变得顺畅了一丝，恢复速度也快了一点点。是因为在极限压力下的成长？还是因为……
她偶尔会注意到，靳烬言在吞噬那些能量晶体时，会刻意留下一丝极其精纯的能量碎片，不着痕迹地融入到车厢的环境中。那些能量碎片对她微弱的异能有着极好的滋养效果。
他是在……帮她？
这个念头让殷苒感到荒谬。 “灾厄”靳烬言，怎么会做这种事？
直到有一次，她因为强行治疗，反噬过于严重，陷入了昏迷。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一股精纯而温和的能量涌入体内，滋养着她干涸的经脉和异能核心，远比她自己缓慢恢复要高效得多。
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靳烬言正站在她床边，一只手悬浮在她额头上方，那股精纯的能量正是从他指尖流淌而出。他眉头微蹙，脸色似乎比平时更加苍白一点，周身的黑雾也略显躁动。
看到她醒来，他立刻收回了手，能量传输戛然而止。他恢复了一贯的冰冷表情，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别死了，我的‘医生’。”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殷苒躺在那里，感受着体内明显好转的状态和活跃了许多的异能，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确实在帮她，用他自己的方式。为什么？仅仅是为了让她能更好地治疗他吗？
她开始更加努力地尝试控制异能，研究靳烬言脑海中那混乱侵蚀的本质。那似乎并非单纯的精神污染，更像是一种来自更高维度的、带有恶意的能量印记，在不断蚕食他的理智，放大他的毁灭欲。
她的“生命回溯”，似乎恰好对这种能量印记有一定的安抚和“回溯”到未被侵蚀状态的效果，虽然效果微乎其微。
日子在移动、搜寻物资、治疗与反噬中一天天过去。殷苒的异能终于在不知第多少次吐血后，突破了一个小小的瓶颈。她不再仅仅是被动地释放异能，而是能稍微引导其流向，集中作用于那能量印记最狂暴的节点。
这一次，当她的莹白光芒探入那片混乱时，不再是瞬间被吞噬，而是坚持了数秒，将其中一个微小的躁动节点成功“回溯”平息。
靳烬言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清晰地感觉到，脑海中那持续不断的、令他发狂的尖锐嘶鸣，减弱了极其细微的一丝！虽然只是细微的一丝，但对他而言，不啻于久旱甘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