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清晨是被号角声唤醒的。千晓从硬板床上坐起，一时间分不清身在何处，直到看到窗外的围墙和哨塔才想起——他们在军方避难所了。
云梦还在旁边床上酣睡，糖糖蜷在她枕边。千晓轻手轻脚地穿衣洗漱，不想吵醒她们。昨晚和十七在月光下的对话像梦一样不真实，只有掌心似乎还残留着他手指的温度。
宿舍门被轻轻叩响。开门一看，是十七，身后跟着啸天。晨光中，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迷彩裤，比舞台上任何造型都要真实。
"早。"他递来一个纸包，"食堂还没开，我从值班室要了些饼干。"
千晓心头一暖："谢谢，你起得真早。"
"睡不着。"十七耸肩，"习惯了野外警戒，突然睡在安全的室内反而别扭。"
他们坐在宿舍前的长椅上分享饼干，啸天趴在脚边。基地正在苏醒，远处传来晨练士兵的口号声，厨房飘出炊烟。
"今天要去测试能力。"十七低声说，"别完全暴露实力，特别是你的灵泉空间。"
千晓点头，正要回答，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早上好！睡得好吗？"
周扬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手里拿着几份表格："登记处需要补充些信息。另外，早餐后我们要去测试区。"
他的目光在十七和千晓之间扫过，敏锐地察觉到某种氛围，但很快掩饰过去："食堂七点开门，我带你们去尝尝基地特供的豆浆。"
云梦和时源不久也加入了他们。时源一看到周扬就皱起眉头，站到了云梦和周扬之间。千晓暗自好笑，看来不只十七一个人会吃醋。
食堂比想象的宽敞明亮，队伍井然有序。虽然只是简单的粥、馒头和咸菜，但对经历了长期野外生存的团队来说已经堪称盛宴。
"你们运气不错，今天有新鲜豆浆。"周扬帮千晓拿了托盘，"限量供应的。"
许毅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递给云梦一个小纸包："医务室特供的维生素糖，对恢复体力有帮助。"
时源盯着那包糖，眼神几乎要把它烧穿。云梦假装没注意到，开心地接过："太贴心了！"
早餐后，团队被带到所谓的"测试区"——一个改造过的仓库，里面摆满了各种仪器。王教授，一个头发花白的眼镜男，热情地迎接他们。
"欢迎欢迎！听说你们中有多系异能者？太珍贵了！"他搓着手，"我们先从基础测试开始。"
测试过程简单但繁琐。千晓被要求展示治愈能力，她用绿光治愈了一只事先准备好的受伤白鼠；十七演示了雷电和火焰的控制；时源展示了冰锥生成；时玺则让一颗种子在几秒内发芽开花。
啸天和糖糖的表现最令人惊讶——它们不仅完美执行指令，还在测试中展现出远超普通动物的理解力。
"不可思议！"王教授不断记录，"特别是这两只变异犬，它们的脑电波接近人类水平！"
中午休息时，周扬提议带他们去基地最好的观景台——水塔顶部的平台。视野确实开阔，能看到整个基地和远处的荒野。
"这里是我发现的秘密基地。"周扬神秘地笑笑，从背包里拿出几个饭盒，"厨房特供，异能者加餐。"
许毅则准备了野餐垫和几本书："云梦小姐提到对医学感兴趣，我带了些入门读物。"
时源看着云梦和许毅头挨着头讨论书的内容，脸色越来越难看。十七表面平静，但千晓注意到他每次周扬靠近她时，手指都会不自觉地敲击地面。
"十七，你不舒服吗？"千晓小声问。
"没有。"十七硬邦邦地回答，然后突然站起身，"我去下面走走。啸天，留下。"
这个命令很明显——让啸天"监视"千晓和周扬。千晓又好气又好笑，偶像大人吃醋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下午的测试更加深入。当千晓被连接到脑部扫描仪时，她感到灵泉空间有微妙反应，但谨慎地没有提及。
傍晚测试结束，王教授兴奋地宣布他们是他见过最完美的异能组合："明天还有最后几项测试，然后林上校想和你们谈谈特殊任务。"
回宿舍的路上，周扬和许毅依然陪伴左右。经过小花园时，许毅突然掏出一朵小花——在末世极为罕见的鲜花——递给云梦："温室里偷偷摘的，别告诉别人。"
时源终于爆发了。他一把拉过云梦的手腕："我们谈谈。现在。"然后不由分说地把她拽向僻静处。
众人愕然。周扬干笑两声："看来有人吃醋了。"
十七看着时源和云梦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千晓偷瞄他的侧脸，心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像时源那样坦诚。
花园角落，时源双手按在云梦肩上，眼睛里有火焰在燃烧："你喜欢那个书呆子？"
云梦眨眨眼，一脸无辜："许毅？他很友善啊，知识渊博又体贴..."
"我也可以体贴！"时源几乎是吼出来的，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声音立刻降了下来，"我是说...梦梦，我..."
云梦歪着头看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你什么？"
"我喜欢你！"时源脱口而出，"从小学就喜欢你！看到你和别人说笑我就要疯了！"
云梦的眼睛亮了起来："哦？那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时源深吸一口气，"因为以前总觉得来日方长。但这个世界...不知道明天和末日哪个先来。我不想再等了。"
云梦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伸手环住时源的脖子："笨蛋源源，我也喜欢你啊，一直都喜欢。"
时源呆住了，然后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低头吻住了云梦。这个吻温柔而坚定，仿佛要把多年的等待都倾注其中。
另一边，千晓和十七在宿舍前长椅上等待。周扬和许毅已经识趣地告辞。十七看着远处的夕阳，突然开口："时源表白了。"
"你怎么知道？"千晓惊讶地问。
"男人都懂。"十七的嘴角微微上扬，"看到他看云梦的眼神就知道了。"
千晓鼓起勇气："那...你呢？"
十七转向她，目光灼灼："我什么？"
"你看着我和周扬说话时..."千晓的声音越来越小，"也会那样吗？"
十七沉默良久，终于轻声说："更糟。"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千晓的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她偷偷挪近一点，让两人的肩膀轻轻相触。十七没有躲开，反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夕阳将两人的剪影投在宿舍墙上，融为一体。啸天趴在两人脚边，尾巴愉快地摇晃着，仿佛在庆祝这个迟来的进展。
基地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夜幕降临。但在这个角落，有些东西，终于迎来了曙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