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千晓已经醒了。昨晚十七那句"更糟"和紧握她的手，让她辗转反侧到凌晨。她轻手轻脚地起床，不想吵醒还在熟睡的云梦和糖糖。
宿舍外的长椅上，十七和啸天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千晓出来，十七站起身，手里拿着两个热气腾腾的馒头。
"厨房刚出炉的。"他递给千晓一个，耳尖微红，"加了糖。"
千晓接过馒头，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十七的手掌，两人同时像触电般缩了一下。晨光中，十七的侧脸线条格外分明，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千晓突然想起几年前第一次看TF演唱会时，她曾用望远镜痴迷地捕捉这个角度的十七。
"今天什么安排？"她咬了口馒头，甜味在舌尖化开。
"王教授说要进行实战测试。"十七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在训练场。"
啸天突然竖起耳朵，转头看向小路尽头。片刻后，周扬的身影出现在拐角，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早！"他精神抖擞地打招呼，"这是今天的测试流程。"他的目光在十七和千晓之间扫过，敏锐地察觉到某种变化，但很快掩饰过去。
云梦和时源不久也加入了他们。时源的手自然地搭在云梦腰上，两人之间的亲密氛围显而易见。千晓偷瞄十七，想知道他是否也会这样公开表达感情，却见他正盯着周扬递过来的文件，眉头紧锁。
"这是什么？"十七指着文件上的一项问道。
"异能者配对训练。"周扬解释，"测试不同异能间的配合度。按照计划，千晓小姐和我一组。"
十七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为什么？"
"我的能力是金属操控。"周扬伸出手，一枚硬币从掌心悬浮起来，"和治愈系配合，可以形成攻防一体的小队。"
千晓惊讶地看着那枚旋转的硬币："你也是异能者？"
"初级而已。"周扬谦虚地笑笑，"比不上你们的双系能力。"
十七的手指在文件边缘捏出一道皱痕："我不同意这个安排。"
周扬似乎早有准备："或者您更希望和千晓小姐一组？那许毅就需要重新..."
"就这样吧。"千晓打断他，轻轻碰了碰十七的手臂，"只是测试而已。"
十七的肌肉在她的触碰下绷紧，但最终点了点头。
训练场位于基地西北角，是个半露天的宽阔场地，周围架设着高压电网。王教授和几个科研人员已经等在那里，旁边站着许毅和几个陌生面孔——显然是基地的其他异能者。
"今天我们测试团队配合。"王教授推了推眼镜，"周扬和千晓一组；十七和许毅；时源和云梦；时玺单独测试范围控制能力。"
千晓注意到十七听到分组时下颌线条绷紧了，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走到许毅旁边。许毅友好地伸出手，十七勉强握了握。
测试开始很简单——各组需要配合完成一系列障碍挑战。千晓和周扬的配合出奇地顺畅，她的治愈光幕可以覆盖周扬操控的金属屏障，形成移动的治疗点。
"太棒了！"周扬在完成一轮测试后赞叹，"你的能力精度令人惊叹。"
千晓礼貌地笑笑，目光却不自觉地寻找十七。他和许毅的配合也很出色，雷电与另一种未知能力结合，产生出炫目的能量网。但十七的表情冷峻，每次看向她和周扬时眼神都暗沉几分。
午休时分，团队在训练场边的凉棚下吃盒饭。周扬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盒新鲜草莓，推到千晓面前："温室里刚摘的。"
千晓惊讶地拿起一颗："基地还有这种奢侈品？"
"为特殊贡献者准备的。"周扬意味深长地说，"像你这样的治愈系能力者，完全可以获得A级待遇——独立宿舍、双倍配给..."
十七突然站起身，饭盒在他手中被捏变了形："我吃饱了。"
千晓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刺痛。啸天看看主人又看看千晓，最终选择留在她身边。
"我是不是惹他不高兴了？"周扬小心翼翼地问。
云梦和时源交换了一个眼神。时源耸耸肩："十七的脾气一直阴晴不定。"
"才不是。"千晓下意识反驳，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是说...他平时很冷静的。"
周扬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们的关系...不只是队友吧？"
千晓的脸刷地红了："我们..."
"千晓姐是十七的铁粉。"云梦调皮地插嘴，"追了他十年呢。"
周扬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那你知道TF的《****》专辑里，十七最喜欢哪首歌吗？"
"《***》。"千晓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歌词是他写的。"
周扬笑了："果然是铁粉。其实我也是TF的粉丝，特别是十七的rap部分。"他压低声音，"告诉你个秘密，我宿舍墙上还贴着他们的海报。"
这番对话意外拉近了两人距离。千晓发现周扬确实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风趣幽默又不失分寸。但每当她笑出声时，都能感觉到远处十七投来的灼热目光。
下午的测试更加紧张。王教授启动了模拟实战程序，场地内突然冒出大量机械靶标，各组需要在限定时间内击倒尽可能多的目标。
"小心！"周扬突然扑向千晓，用金属屏障挡住了一个失控的旋转靶。
千晓猝不及防被他扑倒在地，周扬的手臂护在她脑后。这个姿势过于亲密，她立刻挣扎着要起来，却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
十七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旁，手中电光闪烁，眼神危险："测试结束了。"
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所有机械靶都在刚才那一击中被摧毁，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味道。王教授张大了嘴，手中的记录板掉在地上。
"数据...太完美了..."他喃喃道。
周扬从容地站起身，伸手想拉千晓，却被十七抢先一步。十七的手劲有点大，千晓被拉起来时踉跄了一下，直接撞进他怀里。
"我们谈谈。"十七在她耳边低语，热气拂过耳廓。
但王教授已经恢复过来，兴奋地跑过来要记录十七的爆发数据。其他科研人员也围上来，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千晓被挤到一旁，只能看着十七被团团围住。
测试结束后，周扬主动提出送千晓回宿舍。她本想拒绝，但看到十七仍被王教授缠着脱不开身，只好点头同意。
回程路上，周扬突然在一处僻静的小花园停下脚步："千晓，我有话想对你说。"
千晓心头警铃大作，但还没来得及反应，周扬已经继续道："我知道这很突然，但在末世里，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他深吸一口气，"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就被你吸引了。"
千晓瞪大了眼睛，完全没预料到这番表白。
"不只是因为你的美丽，"周扬真诚地说，"更是因为你表现出的勇气和智慧。在这样危险的世界里，你不仅保护了自己，还救了那么多人...包括我的偶像十七。"他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有机会，我想更好地了解你，保护你。"
千晓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应。就在这时，她瞥见花园入口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十七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眼中风暴酝酿。他没等千晓开口就转身离去，脚步快得像在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
"十七！"千晓下意识喊道，但他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周扬苦笑："看来我晚了一步。"
"对不起，我..."千晓手足无措。
"不用现在回答我。"周扬体贴地说，"考虑一下吧。在基地里，我能给你的生活肯定比颠沛流离强。"他顿了顿，"晚餐后我会在观景台等你，如果你愿意来的话。"
千晓心乱如麻地回到宿舍，发现云梦正在整理医疗箱。
"十七回来了吗？"千晓急切地问。
云梦摇头："没看到。怎么了？你脸好红。"
千晓把周扬的表白和十七的反应告诉了云梦。云梦听完，眼睛瞪得溜圆："天啊！三角恋！比末日剧还刺激！"
"别闹了。"千晓苦恼地坐在床边，"十七到底什么意思嘛。一会儿说'更糟'，一会儿又看到我就跑。"
云梦坐到她身边："笨啊，他明显是吃醋了。时源说十七从没对任何女生特别关注过，你是第一个。"
"那他现在跑哪儿去了？"
"男人吃醋的时候..."云梦老神在在地说，"通常需要一个地方发泄怒火。训练场？或者基地边缘？"
千晓猛地站起来："我去找他。"
"等等。"云梦拉住她，"你想清楚要说什么了吗？万一他死不承认呢？"
千晓咬了咬嘴唇："那我就...刺激他一下。"
基地边缘有一片废弃车辆堆放区，平时很少有人来。千晓循着隐约的雷声找过去，果然看到十七站在空地中央，手中电光闪烁，一道道雷电劈向早已面目全非的废旧卡车。
啸天最先发现千晓的到来，欢快地摇着尾巴跑过来。十七转身看到千晓，手中的电光瞬间熄灭。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沙哑，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
千晓缓步走近："来看看某人为什么毁坏公共财产。"
十七别过脸："测试能力而已。"
"哦？"千晓故意说，"那为什么不在训练场测试，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十七不答，只是用鞋子碾着地上的小石子。阳光下，他的轮廓镀着一层金边，长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神。
千晓决定放大招："周扬向我表白了。"
十七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哦。"
"他说能给我安定的生活，保护我。"千晓继续添油加醋，"还约我晚上去观景台详谈。"
十七猛地抬头，眼中电光一闪而逝："你要去？"
千晓假装思考："嗯...他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能力强，性格好，还是你的粉丝呢。"
"不行！"十七脱口而出，大步走到千晓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目光灼热又急切，“你不能去。”
千晓心跳加速，但表面依然平静："为什么？"
"因为...因为..."十七的呼吸变得急促，抓着她的手微微发抖，"我受不了他看你的眼神...叫你名字的语气..."
千晓挑眉："所以？"
十七像是终于崩溃了，一把将千晓按在旁边废弃的车身上，双手撑在她两侧，脸离得极近："所以你是我的，千晓。只能是我的。"
千晓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势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舞台上的十七总是温柔阳光的形象，此刻眼前这个充满占有欲的男人让她既陌生又心跳加速。
"凭什么？"她小声问，故意不屈服。
十七的眼神暗了下来，一只手抬起抚上她的脸："凭我是第一个认识你的人。凭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生死时刻。凭..."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下唇，"凭我知道你喜欢草莓味糖果，睡觉时会蜷成团，紧张时就咬嘴唇。"
千晓的脸刷地红了："你...你什么时候注意这些的？"
"从你第一次在演唱会上举着我的灯牌开始。"十七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那个在第一排又哭又笑的傻姑娘，我怎么可能忘记。"
千晓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我不确定能给你什么。"十七的笑容淡去，"在这个该死的末日里，我连明天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
千晓打断他："我不在乎明天。我只在乎现在，此刻，你。"
十七的呼吸一滞，然后慢慢低头靠近。千晓不自觉地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的鼻息越来越近...
"咳咳。"一声故意的咳嗽从远处传来。
两人像触电般分开。时源站在十几米外，假装看天："上校找我们开会。紧急情况。"他顿了顿，"虽然打扰你们很抱歉，但真的挺急的。"
十七深吸一口气，额头抵着千晓的："这事没完。"
千晓红着脸推开他："看你表现。"
"表现？"十七挑眉。
"对啊。"千晓狡黠一笑，"我得看看你和周扬谁更适合我。"
十七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千晓..."
但千晓已经蹦跳着跑开了，心脏在胸腔里欢快地跳动。啸天看看主人又看看千晓，最终选择跟着千晓跑走，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十七站在原地，看着千晓离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时源走过来，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女人啊，都喜欢玩这种游戏。"
"值得等待。"十七轻声说，然后恢复了严肃表情，"什么紧急情况？"
时源的表情也凝重起来："巡逻队发现了新型变异体，正在向基地移动。上校召集所有异能者开会。"
十七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千晓离去的方向，然后转身跟上时源。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末日下的爱情刚刚萌芽，新的危机却已悄然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