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黑色标签的小瓶子，被塞在货架最里面，瓶身磨砂质感，没有任何文字或图案。诡异的是，瓶身上居然能映出我的脸——或者说，是张和我长得一样的脸，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
规则第2条：黑色标签请无视，无论它看起来多么诱人。
我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不止。那瓶黑色标签的药瓶像有吸力，我的目光总忍不住往那边瞟，瓶身上的笑脸仿佛在动，嘴角越咧越大，露出两排尖锐的牙齿。
“砰！”
我转身时撞进一个柔软的东西里，鼻尖闻到一股腥甜的气味，像牛奶坏了的味道。是个穿碎花裙的女人，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怀里抱着罐牛奶，标签上“今日生产”四个字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她的皮肤白得像纸，嘴唇却红得发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像两潭死水。“请问，”她突然开口，声音黏糊糊的，像被水泡过，“你看到我的影子了吗？”
我下意识地看向她脚下——那里空空如也，只有货架投下的阴影，形状像个扭曲的人形，却和她的姿势完全不符。
规则第6条：尤其当对方问“你看到我的影子了吗”，请回答“在货架后面”，然后迅速走向收银台。
“在货架后面。”我尽量让声音平稳，说完立刻转身，后背的汗毛却全竖了起来。身后传来牛奶罐滚动的声音，还有女人的脚步声，很慢，像拖着什么重物。
路过冷藏柜时，一股更浓烈的腥甜气味飘出来，混杂着淡淡的奶香。我忍不住瞥了一眼，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冷藏柜最上层的牛奶盒上，赫然印着小诺的名字，照片是她三岁生日时拍的，扎着羊角辫，穿着粉色的公主裙，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照片上的日期是今天，旁边还印着行小字：“专属定制，新鲜直达。”
规则第3条：若发现牛奶盒上印着您的名字，立即离开冷藏区，10分钟内不要靠近。
我几乎是踉跄着冲离冷藏区，心脏撞得肋骨生疼。刚才那一眼，我好像看到牛奶盒里的液体在动，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泳。
收银台就在前方，一个穿蓝色马甲的店员低着头，手指在计算器上敲得飞快，发出“哒哒”的声响，节奏均匀得像秒表。他的头发很长，遮住了脸，只能看到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您好，一盒退烧药。”我把药盒推过去，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店员没抬头，只是伸出手接过药盒，指尖冰凉，像没有温度的塑料。收银机“叮”地响了一声，弹出三枚硬币，滚落在台面上。
其中一枚硬币泛着青黑色，正面印着个扭曲的太阳图案，边缘沾着暗红色的痕迹，像干涸的血。
规则第8条：收银时若发现找零里混有印着黑色太阳图案的硬币，不要触碰，告诉店员“需要更换”。若店员微笑着说“这是幸运币”，请立即放下商品离开，当天不要再进入任何便利店。
“需要更换。”我指着那枚硬币，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
店员终于抬起头。他的脸像打了马赛克，五官模糊不清，只有嘴角的笑容清晰得可怕，咧开的弧度远超常人能做到的范围。“这是幸运币哦。”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铁门在摩擦，“能带来好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