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向李湛。
“陛下，您是天子。天之子。您的一举一动，上天，都在看着。”
“今日，你若因真言而杀我，便是逆天而行。”
“上天，会降下惩罚。”
“惩罚？”李湛笑了，笑得无比轻蔑，“什么惩罚？天打雷劈吗？”
“不。”我摇摇头，一个字，大声地说出来，我最后的赌注。
“是，天狗食日。”
这四个字，如同一颗炸雷，在大殿里，轰然炸响。
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
在这个时代，日食，被视为最不祥的征兆。
这是上天对帝王最令人震惊的警告。
顾衍的脸色，也白了一张，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厉声喝道：“一派胡言！天狗食日，乃天数。岂是你能预言的？”
“我为什么不能？”我反问，“因为，我所说的，我所画的，都是上天，托我之口，泄露了陛下的真相！”
我必须，把自己，跟“天”绑在一起。
只有这样，李湛才不敢轻易动我。
“什么时候？”李湛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知道，他害怕了。
所有的皇帝，都害怕这个。
我迅速在脑子里，计算着日期。我记得很清楚，我浏览过来的那天，新闻里正在播报，三天后，将会出现一次罕见的日全食。
而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不，现在是第一天。我被判了三天后行刑。
那就是……当天行刑！
这他妈的，是天意啊！
“就在，三日之后。”我看着李湛的眼睛，掷地有声，“陛下，将我重力之时。”
“届时，天狗，会吞掉太阳。”
“整个京城，将陷入一片黑暗。”
“那，就是上天，为我鸣冤。”
“也是对陛下……最后的警告。”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所有的人，都被我的话，震住了。
李湛，死死地抓住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猜忌、恐惧，和眼神……被我说中的，不甘。
他怕了。
他真的害怕了。
但他，是皇帝。
他不能，在一位空间秘林面前，露出警惕。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地，开口。
“好。”
“我，就等你三天。”
“三日后，午时。若真如你所说，天狗食日。朕，不但不杀你，还封你为国师。”
“但若……”他的声音，陡然，变得阴冷无比。
“太阳，依然高悬。”
“朕，只是要烧死你。”
“还要，诛你九族。”
3.天牢一夜，公主驾到
我被关进了天牢。
最深处，最潮湿，最阴暗的那一间。
厚重的石门，“轰隆”的一声，就在我这关上。窒息了外面最后一瞥光亮。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和恶臭混合的、令人作呕的霉味。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直到这一刻，我才感觉到，后怕。
我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用三天后的日食，换来三天的活命时间。
这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一步登天。
赌输了……
我不敢。
不过，我对那个日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但是，万一呢？
万一，我记错了？万一，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律，跟我那个世界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