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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的尸体还在殡仪馆,撞死她的司机一口咬定她是“突然冲出马路碰瓷”。
陆琛公司的律师团像一堵冰冷的铁壁,轻松将一场谋杀扭曲成意外事故和受害者自身责任。
我找遍全城,没有律师敢接这个案子。
最德高望重的那位老律师,委婉地告诉我:“林小姐,证据对令堂很不利......”
“对方势力太大,你......节哀吧。”
苏晚晚来找我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哀戚。
她放下一个装着钱的信封,声音轻柔。
“我知道你难过,但警方已经确认是意外了。伯母她......或许是一时想不开?”
“你不能因为恨阿琛,就把气撒在这件事上,这样对伯母也是不敬。”
我看着她那双被蒙蔽的眼睛,里面有关心,有怜悯,却独独没有怀疑。
“苏晚晚,你就是个傻子......你知不知道陆琛他......”
我的话没说完,就被不知何时出现的陆琛粗暴地打断。
他一把将我拽开,眼神里的警告如同实质的冰锥。
“她情绪不稳定,胡言乱语,你别当真。”他对着苏晚晚温声解释,然后强硬地把我拖离。
在无人的角落,我甩开他的手,啐了一口,“陆琛,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把你送进去!”
我不是蠢人,明白陆琛的报复很快会到。
当晚,我就被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绑到了陆琛名下的一处私人别墅。
可那又怎样,我已经不打算活下去了。
巨大的泳池泛着幽蓝的光。陆琛站在池边,像俯瞰蝼蚁。
我的头被一次次狠狠按进冰冷的水里。
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肺叶灼痛,每一次挣扎着探出头吸气,都会被更狠地踹下去。
我拼命扑腾,水花四溅,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是求生本能最卑微的哀求。
陆琛蹲下身,掐着我的下巴,“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我能买你妈的命,自然也能买你的命。”
“你死了,我和晚晚之间就再也没有阻碍了。”
极度的恐惧和冰冷刺激下,我的心脏开始一阵绞痛,是家族遗传的老 毛病。
我脸色惨白,冷汗直流,几乎喘不上气。“药......我的药......”
陆琛看着我痛苦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林微,看在过去的情分,我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你发誓,永远不许告诉晚晚当年的事。”
我痛得蜷缩,却咬着牙根骂:“你......做梦!”
陆琛的脸色瞬间阴沉,他对旁边的人示意:“关掉恒温,加冰。”
刺骨的冷水瞬间被冰冷的冰块取代,寒意像千万根针扎进我的骨头缝里。
我冻得牙齿打颤,心脏的绞痛更加剧烈,意识开始模糊。
“林微,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苏晚晚专属的铃声。他接起,语气立刻变得温柔焦急:“晚晚?”
“别急,慢慢说......又犯病了?我马上过来!”他顿了顿,瞥了我一眼。
“带她过去干嘛?她又不是医生,只会惹你生气......好了,我立刻到,等着我。”
冰冷的水和剧烈的心脏疼痛吞噬了我最后一丝力气。意识涣散之际,我反而奇异地平静下来。
陆琛,你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我死了,苏晚晚的“药”也就断了。
你亲手断了你心上人唯一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