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余光看见宋娆藏在谢淮川肩头，朝我露出得意的笑。
“我没有...”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曾经甘愿为我散尽半身修为的阎君，此刻却为了一句谎言就要掐死我。
“报——”鬼差慌张跑来，“在娘娘寝殿搜出了这个！”
白玉匣里，一只通体血红的蛊虫正在蠕动。
这正是当年我替谢淮川挡下的那只噬心蛊，他亲手将它封在匣里，说这是我们生死相许的见证。
而此刻，却成了我刻意谋害宋娆的证据。
只是他仿佛忘了，我体内也曾经有一只噬心蛊。
是他耗费半身法力，替我挖出蛊虫，我又哪里来的解药呢？
谢淮川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祝清璃。”
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叫我，声音冰冷如寒霜。“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争宠，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我早说过，只要你乖乖的，阎后的位置永远是你的。”
“可你怎么就学不会听话呢？”
“下油锅太便宜你了。”
他挥手打翻油锅，滚烫的热油浇在我腿上，血肉融化的滋滋声伴随着焦臭味在殿内弥漫。
我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惨叫出声。
“传令。”
谢淮川抱着宋娆起身，“阎后祝清璃戕害同僚，即日起打入十八层地狱——”“每日受拔舌剜心之刑。”
宋娆突然揪住他的衣袖，撒娇道：“等等，先把她的脸剥给我好不好？”
她天真无邪地歪着头，“反正地狱里也用不着这张脸了。”
谢淮川脚步微顿，抬手遮住宋娆的眼睛：“别看，脏。”
当冰凉的刀尖贴上脸颊时，我终于笑出了眼泪。
原来万盏幽冥灯照亮的，从来都不是我的归途。
而是我的死路。
或许，我早就该进轮回。
而不是为了谢淮川，停留在这幽寂孤冷的地府。
可惜我鬼迷心窍，不过现在才醒悟，也不算晚。
刀尖划开脸颊的瞬间，我听见皮肉分离的细微声响。
宋娆站在谢淮川身旁，兴奋地指挥着行刑的鬼差：“再往左边些，这张脸皮我要完整的！”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但更痛的是谢淮川的眼神。
此时此刻，痛得我恨不得立刻魂飞魄散。
他就那么冷漠地站着，手指还保持着遮住宋娆眼睛的姿势，仿佛我只是块待宰的肉。
“淮川......”鲜血顺着下巴滴落，我艰难地开口，“你还记不记得......”
“闭嘴。”
谢淮川皱了皱眉，一道禁言咒封住了我的嘴。宋娆得意地笑了。
她凑到谢淮川耳边说了什么。
谢淮川眉头微皱，却还是点了点头。
很快，鬼差拿着那只噬心蛊，塞进了我的嘴里。
蛊虫入体，密密麻麻如针扎似的疼痛随即淹没了我。
我疼的在地上打滚，狼狈极了。
“阎君有令！”鬼差高声宣布，“罪妇祝清璃即日打入拔舌地狱，每日受剜心之刑，直至魂飞魄散！”
我被铁链拖过奈何桥时，看见桥头新栽的桃树开得正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