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主满门被屠那夜,我因在狗洞里掏蛐蛐逃过一劫。
从废墟里爬出来时,我捏着半块糖糕发誓要报仇。
江湖人都笑我拎不动剑,只会用盟主留下的金银开路。
我拜最邪的刀客为师,用最笨的方法练功。 十年后,我提着仇人的头踏上盟主之位。
所有人都以为故事到此结束。
直到我在密室发现父亲亲笔: “欲练神功,必屠至亲。” 原来我杀的,是替我背了十年黑锅的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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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叫林晚晚,武林盟主的掌上明珠。听这名儿,是吧,多大家闺秀啊。可惜,我爹,那位威震江湖的林盟主,大概是把所有天赋都点在了武功和正义感上,给我取名时可能正在吃晚饭,随口就来了个“晚晚”。
在我十岁那年,一个月黑风高,适合掏蛐蛐的夜晚,我撅着屁股,卡在我院墙根那个只有我知道的狗洞里,跟一只特别肥的“黑大将军”较劲。就在我快要得手的时候,府里炸锅了。
不是过年放鞭炮那种热闹,是兵刃相交、惨叫连连、还有房子着火那种噼里啪啦的热闹。
我傻眼了,蛐蛐也不掏了,缩在狗洞里,大气不敢出。外面是地狱,火光把半边天都映红了,血腥味顺着狗洞飘进来,呛得我直想吐。我死死咬着嘴唇,没哭,也没动。我爹说过,遇到危险,藏好了,别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木材燃烧的哔啵声。我像只吓破胆的老鼠,从狗洞里一点点蹭出来。
眼前的一切,让我直接瘫在了地上。
我家,那个平时练功声、说笑声、我爹训斥我不好好练功声不绝于耳的盟主府,没了。只剩下一片烧焦的断壁残垣,还有……横七竖八的尸体。我爹,我娘,管家福伯,教我认字的西席先生,还有那些平时会偷偷给我塞糖吃的叔叔伯伯……他们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爬到爹娘身边,他们的眼睛还睁着,里面没有光了。我伸手,想把他们眼睛合上,却摸到了一手冰凉黏腻。我低头,看见自己沾满泥巴和血污的手里,还死死攥着半块出门前娘塞给我的桂花糖糕。
糖糕也脏了,混着血和土。
我看着那半块糖糕,喉咙里发出一种小兽般的呜咽,然后猛地把它塞进嘴里,混着眼泪、血和泥,狠狠地嚼,咽了下去。
从那天起,世上再也没有那个只会掏蛐蛐、吃糖糕的盟主千金林晚晚了。
我对着这片废墟,哑着嗓子发誓:“爹,娘,晚晚一定……给你们报仇。”
2
盟主府被灭门,是震动江湖的大案。可惜,江湖太大,新闻很快就被别的热闹盖过去了。我像个孤魂野鬼,靠着从废墟里扒拉出来的一点碎银子和几件我娘藏得隐秘价值连城的首饰和银票,离开了那个承载了我所有快乐和噩梦的地方。
江湖人提到我,多半是唏嘘一句“林盟主那个侥幸活下来的闺女?唉,可怜哟。” 或者带着几分不屑,“一个女娃娃,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听说连剑都拎不稳,能干什么?怕是盟主留下的金山银山,也够她挥霍几辈子了。”
他们说得对,也不全对。我确实拎不稳剑,一开始是。但我没想过挥霍。
我知道,靠我自己这二两力气,报仇是痴人说梦。我得找帮手,找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