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好的兄弟。
惨死。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会在我挨饿时把唯一的馒头分我一半。
他在我被收保护费时跟他们打架。
而我，却成了懦夫，成了他们的帮凶。
1
当周遥的姐姐找到我。
一巴掌甩在我脸上：“陈默！为什么？周遥是为了替你才惹上他们的！”
我，笑了。
周遥的姐姐周晴，我们学校的校花，此刻正红着眼瞪着我。
“你还笑？陈默你是不是人！”
我面前的铁盆里，火苗中有一枚小小的U盘。
塑料外壳在高温下扭曲、融化。
那是周遥用命换回来的东西。
周晴看到后扑过来，想从火里把它抢出来，却被烫得尖叫着缩回手。
“U盘！里面是什么？你为什么要毁掉它！”
我看着那团小小的火光，仿佛看到了周遥的脸。
我平静地回答：“没什么，几部不好看的电影。”
“你放屁！”
“周遥死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他告诉你他拿到了东西，让你在后巷等他！”
她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个畜生把你堵在巷子里，是周遥冲出来救了你！他让你快跑，自己却被活活打死！”
“你看见了！你看见凶手是谁了对不对！”
我当然看见了。
我甚至记得凶手当时轻蔑的笑，和他那双价值不菲的限量款耐克。
但我说：“我没有。”
“当时太黑了，我吓坏了，什么都没看清。”
周晴气得浑身发抖。
“陈默！你看着我的眼睛！周遥拿你当亲兄弟，他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带你吃好的，怕你被人欺负天天跟你一起上下学！”
“现在他死了！被人活活打死了！你却连凶手是谁都不肯说！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我挣扎着抬起头，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周晴姐。”
“你不是也一直觉得，周遥跟我这种垃圾混在一起，是自甘堕落吗？”
三天前，周遥在学校后巷，为了保护我，被学校的恶霸活活打死。
他死前，把那个U盘塞进了我的口袋。
他们都说，我是个懦夫，包庇了杀人犯。
我低头看着自己肮脏的指甲，觉得有些好笑。
他们说得没错。
我确实包庇了凶手。
周晴的巴掌又一次甩在我脸上。
“陈默，你混蛋！周遥死了，你竟然还在这里说这些！”
“他才十八岁！他有大好的前程！就因为你这个废物，全都被毁了！”
看我低着头不说话，她忽然又放软了语气，抓着我的手，眼泪汪汪哀求。
“阿默，你为什么不说实话？你和周遥是最好的兄弟，周遥一直说你最讲义气了。”
“他说你虽然看着冷，但心最热，谁对你好一分，你恨不得还十分。”
“他被人害死了，你难道不想为他报仇吗？”
我叹了口气，抽出自己的手：“周晴姐，讲义气也不能让我无中生有啊。我要是知道，我第一个就冲上去弄死他了。”
周晴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你知道包庇杀人犯，是什么罪吗？”
我知道，故意包庇，使罪犯逃脱法律制裁，属于包庇罪。
如果情节严重，要判三到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