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陈舒舒知道,这一切都是张桂兰干的。
是她趁陈舒舒不在家,偷偷翻了电脑里的策划案,换成了自己找人拼凑的假方案;是她伪造了陈舒舒收竞品公司钱的转账记录,连备注都写得“贴心”——“项目辛苦费”;是她把沈知行加密的技术文档拷贝下来,偷偷发给了自己的表弟周浩,再让周浩拿着文档去举报,说沈知行“吃里扒外”。
就因为陈舒舒结婚三年没生孩子。
更因为她前年怀过一次,去医院查出来是女儿,张桂兰当天就拉着她去医院,坐在走廊里哭:“舒舒啊,听妈的话,这丫头不能要!知行是沈家独苗,你得给他生个儿子!不然你在沈家抬不起头,我也没脸见老沈家的列祖列宗啊!”
那时候陈舒舒心软,也怕张桂兰真的寻死觅活,就听了她的话。
可手术后,她的身体就垮了,再也没怀上过。从那以后,张桂兰看她的眼神就变了,总说她是“不下蛋的鸡”,说她占着沈家的房子和沈知行的工资,耽误了沈家传宗接代。
后来陈舒舒才知道,张桂兰早就想让她离婚,让周浩的姐姐,那个刚离婚带个儿子的侄女,嫁给沈知行。
2
她说“带着儿子好,省得再遭罪,还能直接给老沈家续上香火”。
上一世的最后,陈舒舒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咽气的。
胃癌晚期,发现的时候已经扩散了。
沈知行还在监狱里,她没敢告诉他自己的病情,怕他在里面熬不下去。
临死前,她看到张桂兰和周浩来医院,不是来看她,是来问她名下那套陪嫁房能不能过户给周浩。
周浩搓着手,笑得一脸谄媚:“嫂子,你看你反正也用不上了,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过户给我,我以后给你烧纸的时候,多给你烧点元宝。”
张桂兰在旁边帮腔:“就是啊舒舒,你都这样了,还攥着房子干啥?浩浩刚谈了对象,女方要房子,你就当积德行善了。”
那时候陈舒舒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睁着眼睛看着他们,直到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她还在想,要是能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让他们这么欺负自己,欺负沈知行。
“舒舒?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沈知行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指尖的温度很暖,“没发烧啊,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陈舒舒猛地回神,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宽厚,掌心有常年敲键盘磨出来的薄茧,是她在监狱探视时,隔着玻璃摸过无数次的温度。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
“知行,”她的声音抖得厉害,“这七天,不管谁来要你的技术文档,你都不能给。尤其是妈,还有周浩。不管他们说什么,找什么借口,你都不能给。”
沈知行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怎么突然说这个?妈昨天确实问我要过,说周浩想参考一下我们公司的技术框架,我没给。你放心,我知道这文档重要,加密了,除了我没人能解开。”
陈舒舒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这一世,一切都还来得及。
“知行,”她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却笑得很认真,“我们好好的,好不好?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