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成了海洋霸主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我蹲在礁石后面，看着那个趴在水坑里、尾巴拍得水花四溅的小不点，只想骂娘。别人赶海捡海螺，我庄晏赶海捡了个活祖宗。那银蓝色的小尾巴，在夕阳下晃得我眼晕，绝对不是玩具。
小家伙抬起头，湿漉漉的黑眼睛看着我，咧开嘴，露出细密的小尖牙：“饿……”
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水汽。
我的心脏，不争气地软了一下。但下一秒，又硬得像块礁石。这玩意儿，是人鱼。传说中海洋里最麻烦、最记仇的生物。
我认命地叹口气，把包里准备当晚餐的饭团撕下一小块，递过去。小家伙眼睛一亮，啊呜一口，吞得干干净净，小尾巴拍得更欢了。
“不能带你走。”我试图讲道理，虽然知道对方可能听不懂，“你妈妈呢？爸爸呢？”
小家伙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又喊了一声：“饿……”
得，白说。
天快黑了。潮水在涨。留它在这水坑里，晚上一个大浪就能把它卷走。或者被哪个好奇心重的游客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后一点理智告诉我，惹谁也别惹人鱼。但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我咬了咬牙。
“听着，”我把它小心地抱起来，用外套裹住那条显眼的尾巴，像个偷了国宝的贼，“带你回家，就一晚！明天天一亮，我就把你放回深水区，听到没？不准哭，不准闹，不准露出尾巴！”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回家”两个字，立刻安静下来，小脑袋靠在我肩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不动了。
我抱着这个烫手山芋，做贼似的溜回了我的海边小屋。
我的小屋离海边很近，就靠出租冲浪板和卖点饮料为生，简单清净。现在，清净没了。
一进门，小家伙就挣扎着要下水。我把浴缸放满海水，它哧溜一下滑进去，银蓝色的小尾巴在清澈的水里舒展，舒服地吐了一串泡泡。
“你倒是不客气。”我嘀咕着，找出冰箱里的生鱼片，切成细条喂它。
它吃得欢快，小尖牙撕扯鱼肉的样子，带着种野性的可爱。
“给你取个名吧，”我看着它，“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嗯，就叫泡泡吧，行不行？”
泡泡抬起头，尾巴拍起一片水花，溅了我一脸。好吧，算你同意了。
平静只维持到半夜。
我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不是屋外的海浪声，是一种……频率极低的震动。像是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很远的地方敲击大地，又像是无数细碎的、愤怒的窃窃私语，直接钻进我的骨头缝里。
心慌得厉害。
我冲到窗边，撩开窗帘一条缝。月光下的大海，一片漆黑。但仔细看，近岸的水下，似乎有无数道模糊的银色暗流在涌动，速度极快。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冰冷的咸腥味。
不对劲。
我猛地回头，看向浴室。浴缸里空荡荡的！泡泡不见了！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我冲进浴室，心提到嗓子眼。水还在晃动，但泡泡呢？
“泡泡！”我压低声音喊。
哗啦一声轻响，一个小脑袋从马桶水箱后面探出来，银蓝色的大眼睛里全是惊恐。它整个小小的身体都在发抖，小手死死扒着水箱边缘，指甲都发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