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他的那个人鱼战士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触电般松开了手，捂住耳朵踉跄后退。
另一个钳制我的战士动作也是一滞。
就是现在！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开松懈的钳制，连滚带爬地扑过去，一把将掉在地上的泡泡捞进怀里，紧紧护住！
“泡泡！做得好！”我惊魂未定地低吼，抱着它转身就想往屋后跑。
“呵。”一声冰冷的嗤笑自身后响起，带着绝对的掌控感。
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攥住了我的脚踝！那感觉像被深海巨蟒缠住，冰冷、滑腻、充满毁灭性的力量。
我低头。
一条覆盖着墨蓝色鳞片的巨大鱼尾，不知何时已经无声地滑入屋内，末端像鞭子一样灵活地卷住了我的小腿。鳞片坚硬冰冷，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是沧溟的尾巴！
我被他硬生生拖了回去，重重地摔在满是玻璃碎片的地板上，后背剧痛。泡泡从我怀里滚落，又被另一个人鱼战士抓住，这一次捂住了它的嘴。
沧溟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暗金色的竖瞳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一种看蝼蚁挣扎的漠然。
“带走。”他再次命令，毫无波澜。
冰冷的海水包围了我。
我被粗暴地推搡着，跌入一片漆黑腥咸的水域。人鱼战士的铁钳般的手抓着我的胳膊，力气大得让我怀疑骨头会碎掉。泡泡被另一个战士抓着，小小的身体在我视线里无助地扭动，哭声被水流淹没，只剩下惊恐的气泡。
下沉，不断下沉。
水压从四面八方挤来，耳朵里灌满了水，嗡嗡作响，胸口憋闷得像要炸开。光线越来越暗，只剩下人鱼战士身上鳞片发出的、微弱却冰冷的荧光。
我剧烈地呛咳着，每一次都吸入更多苦涩的海水，肺里火烧火燎。绝望像这深海的水草，缠住我的四肢百骸。要死了吗？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淹死在这里？泡泡怎么办？
不行！不能死！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猛地爆发。我拼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在昏暗中搜寻。泡泡还在挣扎，抓它的人鱼似乎不耐烦了，抬手要捂它的嘴。
“住手！”我想喊，却只吐出一串无力的气泡。
就在我意识快要模糊时，一股奇特的感觉从手臂传来。抓着我胳膊的那只覆盖鳞片的手，力道似乎……松了一点点？水流拂过皮肤，带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清凉。
是错觉吗？
我艰难地扭头，看向那个抓着我的人鱼战士。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只抓着我手臂的手，手指的确不像刚才那样死命地抠进我的肉里。
紧接着，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胸口那种要爆炸的憋闷感，竟然也减弱了一丝。虽然还是无法呼吸，但似乎……能多撑一会儿？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替我分担一点点水压。
怎么回事？
没时间细想。另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劈开混沌的大脑——泡泡刚才用音波攻击了！它有用！
我猛地看向泡泡，用尽全身力气对它挤眼睛，做出“吹气”的口型。泡泡正被捂着嘴，大眼睛里全是泪水。它看到我的动作，愣了一下。
“吱……”它尝试着，发出一声微弱的、被捂住的声音，但立刻又被压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