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说,我每天都强迫江屿给我带早餐,不合口味就倒掉。

她说,我故意撕掉江屿的作业本,让他被老师批评。

她说,我堵住江屿,说一些下流的话,把他吓得不敢说话。

这些凭空捏造的谎言,因为有了“骚扰”这个大前提,显得无比“真实”。

最致命的是,她把我从小到大对江屿的“照顾”,全部曲解成了“控制”。

「你们不知道,许安从小就强势,江屿什么都听她的。这不是欺负是什么?这叫长期精神控制!」她在女生宿舍里,对着一群人“科普”。

江屿的内向和沉默,成了“被我长期压迫”的铁证。

我们之间二十年的情谊,被彻底污名化成了一场不对等的霸凌。

渐渐地,大家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厌恶,而看向江屿的眼神,则充满了同情和怜悯。甚至有热心的学姐跑去安慰他,劝他勇敢地“反抗”。

江屿百口莫辩,他越是解释“没有这回事”,大家越是觉得他“懦弱,不敢承认”。

这精神上的凌迟,远比王主任的任何处分都让我痛苦。我珍视的东西,我拼命想要保护的关系,正在被一群毫不相干的人,用最肮脏的想象力,践踏得面目全非。

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梦境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愤怒和无力。

我恨陈思思的恶毒,恨王主任的武断,也恨自己的懦弱。

如果我一开始没有逃避,如果我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是不是就不会给别人留下任何可以攻击的缝隙?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我被彻底孤立,世界一片灰暗,看不到任何出口。

第六章

就在我快要被绝望吞噬的时候,班长递给我一张通知条,让我去一趟校医室。

「常规心理筛查。」班长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但还是补了一句,「李医生人很好,你别紧张。」

我麻木地走进了那间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房间。

校医李医生是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的中年女人,她没有戴口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用异样的眼光打量我,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吧。」

她没有问我任何关于那件事的问题,也没有说教,只是倒了一杯温水,推到我面前。水杯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很暖。

我们就这么沉默地坐了一会儿。

然后,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逃避,有时不是因为问题本身可怕,而是因为我们害怕承认,自己对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