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年,夏日,突发暴雨。
导航提示还有五公里到达目的地,刘妍开着车,朝市郊半山腰的独栋别墅驶去。
那里住着资助她上大学的人,也是她此行的采访对象——周骁。
雨势越来越大,山间的雾气弥漫开来,能见度不足十米。
刘妍放缓车速,小心翼翼地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
就在一个急转弯处,轮胎突然打滑,方向盘瞬间失去控制。
她惊恐地踩下刹车,却只听到刺耳的摩擦声,车子像脱缰的野马撞向护栏……
“咳咳……”剧烈的咳嗽让刘妍从昏睡中惊醒。
鼻腔里充斥着泥土和草药的气息,她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泛黄的土坯墙,房梁上挂着干瘪的玉米和红辣椒,角落里堆着半袋红薯。
“水……”她嗓子干得冒烟,沙哑地吐出一个字。
“醒了!妍丫头醒了!”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随即,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凑了过来,“老天爷保佑,可算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刘妍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妇人,粗布蓝褂,梳着齐耳短发,眉眼间带着熟悉的轮廓,却又无比陌生。
“您是……”
“傻孩子,烧糊涂了?我是你娘啊!”妇人抹着眼泪,端来一碗温水,用粗糙的勺子喂她喝下。
“你这孩子,怎么就想不开要跳河呢?你要是不愿和那周家小子……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娘?跳河?周家小子?一连串陌生的词汇让刘妍的脑袋嗡嗡作响,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妇人按住。
“躺着别动,你发着高烧呢。要不是周骁那孩子把你从河里捞上来,你这条命……”
周骁?这个名字像电流般击中了刘妍。
她猛地抬头,抓住妇人的手:“现在是哪一年?”
妇人被她的问题问懵了,摸着她的额头:“你这烧还没退啊?现在是1982年。”
1982年?刘妍如遭雷击。
她颤抖着伸出手,看到的是一双纤细却布满薄茧的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泥土的痕迹。
这不是她那双常年敲键盘,保养得宜的手。
零碎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这个年代的“刘妍”生活在一个小山村,爷爷早年为她和同村的周骁定下娃娃亲。
周骁的爷爷曾是地主,在那个注重成分的年代,这成了周骁甩不掉的污点。
“刘妍”心气高,觉得周骁配不上自己,加上村里人的闲言碎语,竟在父母坚持要履行婚约的时候选择了跳河。
而救了她的,正是她嫌弃的未婚夫周骁。
“周骁呢?”刘妍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刚回去了。”妇人叹了口气,“那孩子也是个苦命人,爹娘走得早,跟着爷爷过活。这次为了救你,自己也着凉了,还发着烧呢。”
刘妍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资料里写的,周骁幼年失怙,母亲改嫁,一生未婚,无儿无女。
高烧退去后,刘妍花了三天时间才彻底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
她成了八十年代的刘妍,而那个在未来叱咤风云的企业家周骁,此刻还是个因家庭成分抬不起头的年轻人。
这天午后,刘妍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晒太阳,试图从原主的记忆里拼凑出更多关于周骁的片段。
院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