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走吧。”
我对苏曼黎摆了摆手。
苏曼黎扶着余景快步离开,连头都没回。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我掐灭了烟。
是我看走了眼,用七年的时光饲养了一条白眼狼。
不过没关系,我沈宇霖拿得起放得下。
我俯看着楼下苏曼黎扶持着余景的动作,自言自语道:
“苏曼黎,”
“你忘了我们曾经是同一类人。”
2
我清楚的知道苏曼黎不会坐以待毙,只是没想到她的反击来得这么迅猛。
接到老院长电话时,他吞吞吐吐,我顿感不妙。
我立刻驱车赶往城郊的孤儿院。
刚到门口,就看见一群记者围着苏曼黎和余景。
余景脸上那点小伤被夸张地贴上了纱布。
苏曼黎挽着他,对着镜头微笑宣布,要将这里改建成一流的流浪动物救助站。
美其名曰“为城市奉献另一种爱心”。
老院长和几个孩子站在一旁,手足无措,脸上写满了惶恐和茫然。
他们唯一的家,眼看就要被轻飘飘的一句话夺走。
我拨开记者走过去。
苏曼黎看到我,神色自若:
“沈医生也来了?正好,我们都该为公益事业尽份力。”
“这些孩子,总会找到新去处的。”
苏曼黎明明知道,这家孤儿院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家阳光孤儿院,是我冰冷童年里唯一的避风港。
我的养母,那个女人的心从来只偏向她亲生的余景。
稍有不满,打骂是家常便饭。
余景更是把U形锁挂在我脖子上,让我后颈血肉模糊,骨头清晰可见。
是院长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我,他拍拍我的头说:
“小宇,要好好读书,走出去。”
这里破旧,却比那个所谓的“家”更像家。
现在,苏曼黎和余景这对踩着我的恩情上位的男女,竟然要把它买下来,改成狗窝?
余景看着我呆立的动作,得意道:
“沈医生这是急了?”
“也对,毕竟这里藏着某些人不堪的过去。”
他踱步到我面前,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音量说:
“就像你跪着给我舔鞋的过去。”
怒火烧光了最后一丝理智。
下一秒,重拳已经砸在了他虚伪的笑脸上。
余景踉跄着后退,难以置信地捂着脸。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闪光灯疯狂闪烁。
苏曼黎护着余景,对我尖声道:
“沈宇霖你发什么疯?孤儿院的人都还没说话,你就先应激了?”
我忍不住冷声质问:
“你忘了当初在这里的日子?”
“院长给你煮面,孩子们叫你姐姐,现在你要把他们的家改成狗窝?”
苏曼黎轻蔑地扫了一眼孤儿院:
“少在这道德绑架。我做公益还需要你指手画脚?”
“这破地方早就该拆了。留着也是浪费土地资源,改建成狗窝都比现在有价值。”
老院长颤抖着上前:
“苏姑娘,孩子们真的没地方去啊……”
“关我什么事?”
苏曼黎打断他,
“老东西你真是老年痴呆了,这些野种又不是你的亲孙子,值得这么护着?”
我看着苏曼黎这副嘴脸,心彻底冷了。
以前她复健期间心情低落,我带她来过几次。
孩子们不怕她脸上的疤,围着她叫姐姐,拉她一起玩老鹰捉小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