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沈妤！”
“小心！”顾执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没有任何犹豫，用尽全力将我狠狠推开，自己却完全暴露在刀锋之前。
“噗嗤——”
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沉闷得让人心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顾执的身体猛地一震，他低头，看着从自己胸前透出的、沾着血的刀尖，又缓缓抬起头，看向被推倒在地、安然无恙的我。
他的嘴角开始溢出鲜血，一滴，两滴，落在他昂贵的西装上，洇开暗色的痕迹。
那双深邃的眼睛，依旧牢牢地锁着我，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得让我窒息，有未散的惊恐，有无尽的眷恋，还有一种……近乎解脱的温柔。
他对着我，极其艰难地，扯出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真好……”他的声音气若游丝，几乎听不清，“这一世……我终于……护住你了……”
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他……他在说什么？
什么这一世？什么终于？
顾琛也惊呆了，握着匕首的手都在抖。
顾执看着他，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骇人，带着一种绝对的、碾压性的威严，尽管他生命正在飞速流逝。
顾琛被这眼神吓得倒退一步。
顾执不再看他，仿佛他只是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重新将目光投向我，那目光温柔而贪婪，像是要将我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他的嘴唇翕动着，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清晰地钻入我的耳膜：
“阿妤……其实……我回来的……太晚了……”
“上一世……让你一个人……在火里……对不起……”
轰——！
我的整个世界，随着他这句断断续续的话，彻底崩塌、粉碎。
上一世？火里？
他知道！他竟然也知道上一世！
所以……所以他口中的“护主”，不是指刚才挡刀，而是指……那场大火？
难道他……他也回来了？
难道前世我死后，还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
无数个被忽略的细节在这一刻疯狂涌入脑海：新婚夜那杯恰到好处解救我尴尬的温水；我每次针对顾琛计划时，那些意想不到的、来自其他方向的“巧合”助力；深夜书桌上他默不作声替我处理掉的、来自顾琛党羽的麻烦文件；还有那些深夜里，偶尔听到的、来自他书房压抑的咳嗽声……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是纯粹的合作伙伴。
可现在……
这个一直沉默地站在我身后，为我扫平障碍，在我选择与仇人同归于尽时疯狂赶来，甚至不惜用生命为我挡刀的男人……
他藏在冰冷表象下的，究竟是什么？
打火机落地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在我耳边炸开惊雷。
时间凝固了。
顾执胸前晕开的大片血色，刺得我眼睛生疼，几乎要流下泪来。他看着我，嘴角还挂着那抹未成形的、带着血色的温柔弧度，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