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立刻像见了救星一样迎了上去，指着我，添油加醋地把刚才那套说辞又重复了一遍。
「警察同志，就是她！她是个出来卖的，我们都谈好了，结果她嫌我给的钱少，吃了顿霸王餐就要跑！」
年长的警察皱了皱眉，目光转向我。
他的眼神里带着审视和怀疑。
「小姐，请你跟我们回一趟警局，配合调查。」
我站起身，点了点头：「可以。」
从始至终，我没有看陆一鸣一眼。
他的存在，就像一坨令人作呕的垃圾。
餐厅里的其他人纷纷拿出手机，对着我拍照录像。
「天啊，看着挺斯文的一个女孩子，居然是做这个的。」
「人不可貌相啊，现在这社会……」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挺直了背脊，跟着警察往外走。
陆一鸣跟在后面，还在喋喋不休地扮演着受害者的角色。
「警察同志，你们可得好好查查，这种人就该抓起来，败坏社会风气！」
坐上警车的那一刻，我透过车窗，看到了他那张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
我闭上眼，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我知道，今晚，我妈的电话要被打爆了。
6.
警局里灯火通明。
我被带进了一间审讯室。
陆一鸣则在另一间，以「受害人」的身份录口供。
负责审问我的是一个年轻的警察，他例行公事地询问我的姓名、年龄、职业。
「舒晚，二十八岁，律师。」
听到「律师」两个字，年轻警察愣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
「舒小姐，我们接到报案，称你涉嫌卖淫。请你解释一下今晚在餐厅发生的事情。」
我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就像在法庭上陈述案情一样。
年轻警察一边记录，一边观察着我的表情，似乎在判断我话语的真伪。
「你的意思是，陆一鸣因为被你拒绝，所以怀恨在心，恶意报假警诬告你？」
「是的。」
「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摇了摇头：「餐厅里应该有监控，但没有录音。我没有录下我们的对话。」
这是我的疏忽。
常年与法律打交道，我深知证据的重要性。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根本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年轻警察的眉头皱了起来。
没有直接证据，单凭我的片面之词，很难洗清嫌疑。
毕竟，陆一鸣是「报案人」，在没有反证的情况下，他的证词更占优势。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身材高大、肩上扛着两杠一星的警察走了进来。他大约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五官硬朗，眼神锐利如鹰。
他就是刚才在餐厅带我回来的那位年长的警察。
他看了一眼年轻警察的记录，然后将目光投向我。
「舒晚？」他念出我的名字，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点了点头。
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几秒，眼神突然变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惊讶、错愕和一丝……恭敬的复杂情绪。
7.
「舒小姐，您……」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转身对年轻警察说道：「小李，你先出去一下，我来问。」
年轻警察不明所以，但还是服从命令，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