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于我何益？」尉迟渊冷冷地问。
「益处大了。」我忍着痛，凑近他，压低声音，「我知道，拓跋月公主即将作为贡品，被送来大启和亲。但她要嫁的，是当朝太子。将军，你甘心吗？」
尉迟渊握着剑柄的手，指节泛白。
「我可以帮你搅黄这门婚事，让你抱得美人归。而你，只需动用你的权势，帮我重查旧案。」我盯着他的眼睛，「这笔交易，将军做不做？」
空气死一般寂静。
良久，他手中长剑归鞘，俯身割断了我身上的绳索。
「沈知意，记住你的话。事成之前，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我揉着被勒得发紫的手腕，笑得灿烂：「将军放心，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2.
尉迟渊给了我一个新身份，明面上，我是他从老家接过来的远房表妹「柳七七」，养在将军府里。暗地里，我成了他的谋士。
他将我安置在府中最偏僻的一个小院，除了送饭的哑仆，无人打扰。
第二天，他就扔给了我一沓卷宗。
「这是当年忠勇侯一案的所有文书，你看完，告诉我你的发现。」他的语气依旧冰冷，仿佛我们之间那场关于肚兜的交易从未发生过。
我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接过卷宗，如获至宝。
整整三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眠不休地翻阅着那些发黄的纸页。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
上面记录着我父亲的「罪证」：一封他写给北凛大将军的亲笔信，以及从我家中搜出的北凛皇室信物。
信，是伪造的。父亲的字迹我认得，那封信模仿得再像，在几个关键的笔锋上，还是露了怯。
但信物……那块刻着北凛图腾的狼牙，确确实实是我沈家的东西。
那是我母亲的遗物。母亲是北凛人，当年与父亲相恋，远嫁大启。这块狼牙，是她唯一的念想。此事除了我们家人，外人绝不可能知晓。
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将这件东西翻出来作为「证物」，此人必然对我家了如指掌。
我脑中闪过一个人的名字——顾修。
当朝宰相，也是我父亲曾经的至交好友。他曾无数次出入我家中，与父亲把酒言欢，对我们家的情况，他最清楚不过。
而且，我父亲一倒，军中空出的权力，大半都落入了他和他党羽的手中。
嫌疑最大的人，就是他。
我将我的推断告诉尉迟渊。
他听完，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看不出情绪。
「顾修如今权倾朝野，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又是太子的老师。没有铁证，动不了他。」
「我知道。」我冷静地回答，「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契机。」
尉迟渊抬眼看我：「什么契机？」
「拓跋月公主的和亲队伍，不日即将抵达京城。这就是我们的契机。」
我的计划很简单。和亲队伍入京，必然会举办盛大的宫宴。届时，文武百官，皇亲国戚都会出席。顾修也一定在场。
我要在宫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顾修的真面目。
尉迟渊皱眉：「空口无凭，无人会信。」
「我当然不会空口无凭。」我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银哨，「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能驱动他当年训练的一支信鸽。这些信鸽，能找到他藏在京郊一处密地的重要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