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拓跋月是来和亲的，她的使命是维系两国和平。可她现在，却要我帮她刺杀她的和亲对象？
这太疯狂了。
「公主疯了？」我戒备地看着她，「刺杀太子，等同于向大启宣战。你可知后果？」
「我当然知道。」拓跋月的眼神变得狠厉，「我北凛十万将士陈兵边境，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随时可以踏平你大启的河山！」
好大的口气。我心中冷笑。北凛若真有这个实力，何必派她来和亲。
「公主似乎忘了，大启的战神是尉迟渊。有他在，你北凛的铁骑，未必能踏过雁门关。」
提到尉迟渊，拓跋月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恨太子，他害死了我的王兄。这个仇，我必须报。」
我心中了然。原来是私仇。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或者，让尉迟渊帮你？」
「渊哥他……他不会同意的。」拓跋月咬了咬唇，「在他心里，家国大义永远在第一位。他不会为了我，去做危害大启江山社稷的事。」
「那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我反问。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拓跋月盯着我，「我知道你想对付顾修。而顾修，是太子一党。扳倒了太子，顾修也就断了一条臂膀。不是吗？」
她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
但我不能答应她。刺杀太子，罪同谋逆。一旦失败，不仅是我，连尉迟渊都会被拖下水。
这个险，我冒不起。
「公主的提议，恕难从命。」我断然拒绝，「我与将军的交易，仅限于扳倒顾修，为我沈家平反。至于公主与太子的恩怨，与我无关。」
说完，我不再理会她，径直拉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拓跋月不甘的声音：「沈知意，你会后悔的！」
我没有回头。
走出福瑞楼，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我心里乱成一团麻。
尉迟渊到底在想什么？他安排我和拓跋月见面，难道就是为了让她提出这个疯狂的计划来试探我？
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他授意的？
他想借我的手，除掉太子，为他自己和拓跋月的未来，扫清障碍？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的心就沉了下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尉迟渊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他将所有人都算计在内，把我，把拓跋月，甚至把太子和顾修，都当成了他棋盘上的棋子。
而我，还傻傻地以为，我们是平等的合作关系。
回到将军府，我直奔尉迟渊的书房。
他正坐在案前，专心致志地擦拭着他的长枪「破阵」。
看到我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都跟你说了？」
「尉迟渊！」我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桌上，「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的刀，还是你的棋子？」
他终于抬起头，黑沉沉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
「都不是。」他放下手中的软布，缓缓开口，「我把你当成……同类。」
4.
「同类？」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们都是被逼到绝路，不得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人。」尉迟渊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力量，「你为了复仇，女扮男装，投身军营。我为了……」
